第19段(1 / 3)

著我。」他深知她在恐懼什麼。他們兩個,認識得太久,要拋棄原有身分,越過那條線,就像是個需要掙脫的儀式。

「我……我不說……」她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好怕他下一秒就會不見。

「我在這裏。」低柔輕吟。

「熙然……」從不在人前示弱的她,低泣地喚著他的名。

「我不會走。」不厭其煩。

「熙然……我……」

「我答應妳,不再遊蕩遠處讓妳不安。」他抬起她無瑕的臉龐,就算哭得眼睛鼻子紅腫,就算缺少平常那股自主和堅強,還是他最愛的人的麵容。隻有他才能夠這樣知道的,她獨一無二的脆弱,在他麵前,她將不再需要偽裝。「除非妳不要我,否則我不會離開,好不好?」輕輕地,他低頭吻住她的唇,締下誓約。

她的臉哭皺成一團,這麼近距離被他看著,她想自己一定又糟又醜。

這樣的哭泣和失態,是從來也沒有過的事情,就連國中大隊接力跌倒時,也不曾這麼丟臉。

但是,有什麼好在意的?

她低喘一口氣,想要擁住他的背卻猶豫,他在她唇邊微笑,拉過她的手,讓彼此更靠近。他的氣息好燙好燙,她被燒得神魂顛倒,閉上眼,任他將舌尖探入她口中,緩慢交吮。

「妳有沒有話……要告訴我?」他含著她紅潤的唇片啞聲低吟。

她泣笑一聲,用指尖顫唞地描繪著他平凡卻柔和的輪廓。

「如果……你陪我到八十歲,我再告訴你……好不好?」她含淚要求給與。

「……好。」他微笑,一口允諾。

這表示……他答應讓她擁有,至少到八十歲啊……

額抵額,他和她相視而笑。他抹去她所有淚水,輾轉親吻。兩人的動作都顯得十分生澀,像是有點試探,又像是在學習適應這對他們而言的新身分。

他的吻,很溫柔。溫柔的讓她心痛。

就如同他的人一樣。

「我的天!隻不過兩情相悅了妳就請假兩天不上班,等你們真正進了洞房還得了?」可能要請示上級,連休兩個月得以調養生息。

「沅沅!」徐又伶嗔一聲,滿臉通紅。要不是她死命追問她放假兩天上哪兒鬼混,她才不要告訴她的。

「好了好了。」習慣性地摸摸肚皮,才想到孩子已經被她生出來放在嬰兒車裏麵推了三個月。「很好很好,總之妳已經得償所願啦,有情人終成眷屬,不要忘記請我喝喜酒就好啦。」高沅沅笑道。

喝……喝喜酒?

「我們……我們才剛開始交往而已,哪有那麼快。」

「嗄?」高沅沅吃驚,「不會吧,那你們先前十五年算什麼?那林熙然追妳追了兩年──」雖然大家都看不出來他在追。「算什麼?妳光是要承認自己愛上他就花了這麼久,光是要說服自己對他開口又花了這麼久,現在證明是兩情相悅了,還要花那麼久啊?」加上林熙然對感情那種慢吞吞又可怕的耐性,大概要三十年以後才能結婚吧?她不要拄著拐杖去吃酒啊!

「不是的。」自己鑽牛角尖又緩慢的感情路被友人道破,讓她有些赧顏。「就算要結婚,事前也得要先存錢才行。」這是最基本的規畫。

「妳別告訴我妳沒錢。」年薪百萬的人想騙誰?

「我……是怕熙然沒錢。」徐又伶看著眼前一杯一百二十元的拿鐵冰咖啡,想到去他店裏泡茶,一個人就算坐上整天,通常花個一百元還有找。「他雖然開店是老板,但我從來也不曉得他有沒有在賺錢,熙然的物欲和金錢欲都很淡,沒有什麼需要他是不會特別去注意的。」

從以前就是這樣,為了學費或者旅費,他才那樣去打工,賺的錢同時也花掉;現在茶坊做生意大概也是如此,隻要生活費足夠,她想他的存折應該沒有多少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