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還有,公司開戶必須在我們銀行,把錢都存我們那兒。”
楊曉飛狗腿地點頭,“是是是,都聽您的。”
想到我居然還能有機會補償那些無辜的同事們的一些損失,我就覺得通體舒暢了。人生,總是清白的好,如果不能清白,至少求個心安。
兩個月之後,暮雨和老鄭辭職,回到L市,聽說還帶走了盛安一批人。
又一個月後,盛安再次被調查。楊曉飛說,有人往上遞了材料,把盛安那些見不得人的交易內幕都報上去了,而且證據充足。我問誰啊?誰這麼有正義感?一塊過來的吳越皺起眉頭,“安然,你怎麼變笨了呢?誰會冒險幹這種事兒?除了那些跟盛安有大仇的,那些被盛安害得夫妻離別的,那些……對象被著逼坐牢的。”
我眨巴眨巴眼,“廢什麼話!你直說是那誰不就得了嗎?”
“不能說。”楊曉飛滑稽地將手指放在嘴邊。
次年四月,跟著我又減刑兩年的消息同時到來的是盛安總公司被查封的消息,很多人被抓,楊曉飛特別說明,其中包括張冰兄妹。關聯企業不同程度的受到影響,盛安在L市的分公司麵臨困境,停業休整。於是,本市其他建築企業趁機拉攏盛安客戶,其中獲益最多的就是暮雨的“思安建工”。楊曉飛說,暮雨手上又有盛安原來的關係戶,而老鄭又有那麼一個有勢力的家族背景,雖然說,‘思安建工’做的是正當生意,跟鄭家沒有經濟往來,可有當地最大的黑社會暗地裏庇護著,卻也省了太多太多麻煩。
有人有關係有項目就能掙錢,據我所知思安的生意挺不錯。
那天下雪,來探視的人不多,我被安排在了最後,楊曉飛和吳越都穿得像個球似的,胖子過來先跟監視的大姐打招呼,大姐笑笑回頭去看手機,讓我們慢慢聊。
吳越掏出一大疊宣傳單排在麵前,都是賣房子的。
“安然,弟妹說想買房子,他選了幾個小區,讓你挑一套定下來。”
我一眼望去全是別墅,“這……他選就成了啊,我又不住……”
楊曉飛不同意了:“安然哥,你怎麼就不住呢?等你出來肯定要住啊?”
可離出去還有三年呢!
不過,別墅,這好像是暮雨說要娶我的承諾之一,現在真的可以買了,甚至可以隨便挑,然而,我卻住不進去。
這人生啊!
最後根據吳越建議以及我自己的考慮,選了世紀花園的一套,地理位置好,環境好,總價三百多萬。楊曉飛說,行,那就這個了,口氣就像是買白菜。我問楊曉飛,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成家了,你不買?楊曉飛說,買啊,這不你選好了嗎,我就在你家邊上買一套,感覺像是又買了一顆大白菜。
吳越感慨,有錢真好!
我心想,難道我一輩子都擺脫不了胖子了?
那天休息時九叔找我過去聊天,他幾乎是我的朋友了。他說我給他的藥特別好用,他很感謝我,讓我隔天中午再去他那裏,他要送我個禮物。我推辭了半天,他卻堅持,讓我中午必須過去。
到了約定的時間,我去找他,卻發現他那屋子從窗戶裏冒出煙來,我一邊喊人一邊使勁推門,卻怎麼都推不開,最後隻能硬撞。等我衝進屋裏發現是櫃子裏起火了,而九叔就躺在沙發上,叫他他也不回答,大概是暈了。我趕緊著把他
扶出去,讓他在地上平躺好,而後以最快的速度報警,切斷電源,尋找就近滅火設備……就像我曾經在銀行無數次演習過的那樣。九叔跟我們不住一個區,而中午獄警值班的人又少,等大隊人到了現場時,火已經被我滅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