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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辦公室門開了,惠子身穿練習服走出,一手持弓,腰間的箭袋每走一步都發出嘩啦聲響。
「好久沒有單獨練習,居然會緊張呢!」惠子開玩笑似的縮縮脖子。
我說:「先自由射五十公尺靶吧?」
掛好靶,我們站在五十公尺起射線前。惠子麵向靶站在右邊,所以我能見到她的背部。然後兩人開始射箭,六支箭在幾乎未交談之間射完,唯一的聲音隻是「射得好」之相互鼓勵。
收回箭,往起射線走回時,惠子說道:「比賽的翌日不練習,我不太同意。參加比賽後,射型會發生變化,必須盡快修正回來才行,所以,最好是比賽的翌日繼續練習,第三天才休息。」
「我會考慮看看。」我漫應。
之後又反覆這樣數次。我不太射,表麵上是專心指導她,其實腦海裡卻持續想著一件事——怎樣說出來呢?
到了五十公尺的最後一次了。
「好像有比昨天更好的記錄哩!」將得分記錄冊捲好放進口袋,惠子顯得很開明的說。
「太好了。」我回答。
但,如果她回過頭來,對能我繃緊的臉孔,一定會產生懷疑吧?
她搭上箭,緩緩舉起弓,慢慢拉弦,在達到一定張力時,隨著卡喳一聲,箭矢飛向空中,碰的一聲正中靶,箭影如日暑的針般由靶心延伸出。
「射得妙!惠子。」
「謝謝。」
惠子像是心情頗愉快的搭上第二支箭。一年級時瘦削的肩膀如今已充分發育,在三年之間,連身心都已成熟了。
她調勻呼吸,再次舉起弓,銳利的視線對正靶。我心想:隻有現在了,如果現在不說,永遠都將隻是這種狀況?
我鼓足勇氣,叫著:「惠子!」
她的動作要時停止,緊張的精神鬆弛了,問:「什麼事?」
「有話問你。」
「嗯。」她仍望著箭靶。
幾秒鐘之間,我的嘴唇轉為乾澀。伸舌將嘴唇沾濕,調勻呼吸後,我喃喃說道:「殺人……你不害怕?」
我不知她是否馬上明白這句話的意④
明明受到相當衝擊,卻仍能如此冷靜反擊,坦白說,我很佩服。當然,若無這樣的精神意誌力,也不可能導演出這次事件了。
「當然有證據。」我以不輸於她的冷靜聲音說,「你看看現在身邊的『幸運箭』之號碼,上麵刻著『12』吧!但是,我送你的箭應該是『3』號,可是,不知何故,『3』號箭卻在加奈江那裡。為什麼會這樣呢?
「我是這麼推測的:用為頂住密室門木棒的箭是『12』號,『3』號當然在你身上,但是發現屍體之前,你把『3』號箭放回我的弓具盒,在破門而入的瞬間,你拾起『12』號箭放入箭袋。
「照說,後來你應該把這兩支箭重新掉換過來才對,但是你沒有。也許,你以為我不會記得箭的號碼吧!結果,後來加奈江表示也想要『幸運箭』,我又拿出『3』號箭送她。」
昨天選拔賽中,發現刻有「KANAE」之名的幸運箭是3號時,我不得不承認自己內心原有的想像了,也因此,能連鎖反應般的解開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