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別無二致，唯有侍女與侍衛中陌生的臉孔在提醒蘇毓時光的匆匆流逝。
沒有費多大的勁，蘇毓便從侍女的口中套出了司徒文章的下落。
“王爺與小公主在後花園裏玩耍呢。”
小公主？她心中微微一緊：是司徒景明與顧樓蘭的女兒麼？還是……
她駕輕就熟地在後花園裏找到了司徒文章與侍女口中的小公主。司徒文章懶散地靠著一棵大樹，坐在草地上，懷中還抱著一個小女孩。
蘇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遠處停了下來，明明思念已久的人就在眼前，卻不敢上前相認。
大樹下，許是司徒文章發了太久的呆，小女孩扯著他的領子，奶聲奶氣地道：“父王，你怎麼不說話了？”
“嗯？”司徒文章回過神來，將快滑到地上的小女孩提了提，重新拉回胸膛上：“沒什麼。”
小女孩嘟起了小嘴：“毓兒難得出宮一趟，父王也不開心一點。”
司徒文章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隱在胡子下的嘴角揚起：“乖，父王認錯好不好？毓兒餓了麼？要不要吃點東西？”
“毓兒不餓，毓兒隻想與父王說說話。”她認真地道。
司徒文章笑看著小大人似的小女孩，寵溺地道：“好，毓兒說怎麼樣便怎麼樣罷。唔，毓兒在宮中過得可還好？有沒有受人欺負？”
“皇姐姐那麼喜歡毓兒，哪裏有人敢欺負毓兒。”小女孩不滿地道：“父王總問一樣的問題……毓兒就知道父王隻喜歡那個林繼，都不疼毓兒！”
“父王怎會不疼毓兒呢，”司徒文章親親小女孩嫩嫩的小臉，胡子紮得她哇哇直叫：“毓兒可是父王最疼的寶貝。”
“那娘親呢？”小女孩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他：“父王疼不疼娘親？”
司徒文章麵色微僵，笑容漸漸收了起來。
“父王？”小女孩的直覺很是準確，總能察覺到父母之間的異樣。
“疼，自然是疼的。”司徒文章敷衍地道，事實上，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那位韃剌公主了，也不知她過得如何。
“那就好！”小女孩重新綻放出笑容：“毓兒不在的時候，父王可不許欺負娘親。”
“你這小丫頭關心這些做什麼，真是人小鬼大！”司徒文章笑罵一句：“好了，既然你難得回家來，咱們就一塊兒去看看你娘罷。”他抱著小女孩站起身來，遠遠看見一個侍女打扮的人正要轉身離去，便開口喚道：“喂，你站住。”
侍女的背影一頓，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轉過身來。
司徒文章抱著小女孩走了過去：“你去對候在外廳的公公說一聲，小公主今日便在王府裏歇下了。”
侍女沉默片刻，應道：“是，王爺。”
司徒文章雄軀一震，顫聲道：“你的聲音……你、你轉過身來！”
侍女慢慢地轉身，卻是一張清秀卻陌生的麵容。司徒文章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失落，揮了揮手：“你去罷。”
侍女向他一福，轉身快步離去了。若非司徒文章平日裏對什麼都不上心，定不難發現，此人走路的方式與侍女是全然不同的。
“父王，你怎麼了？”小女孩奇怪地抬頭看他。
“沒什麼……”他定是想蘇毓想得瘋了，竟會以為一個去世多年的人會出現在他麵前麼？
不過方才那侍女的聲音與蘇毓當真是像極了，有空定要將她找來陪他說說話。
雖然他再也見不到蘇毓了，能聽聽她的聲音，也是不錯的。
蘇毓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秦王府的，隻知道那小女孩喚他父王之時，她已心痛得無以複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