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舟自被一把拉近馬車,便隱隱猜中沈星河似乎略帶生氣,坐在馬車裏偷偷地瞄著沈星河,猜測沈星河為何怒氣滿腔。
沈星河端坐著,身板挺得筆直,故意裝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任由許晚舟打量著。自從認識這女子以來,一直都是自己服軟,今日便要瞧瞧,其究竟是真冷血,還是假熱情。
許晚舟回想著與沈星河相遇後的件件事情,但是將自己從海裏撈起來,救了自己一命,便是難以償還的恩情,雖然自己在年少時也救了年少的沈星河,事事相抵,看著已經毫無關係,可是沈星河又為自己查清父母被害一事勞心勞力,給了自己落腳的地方,更是為自己擋去了隱藏的危險。
而如今算來,自己除了與其相杠,似乎沒有做甚麼感激之事。許晚舟想著,不禁愧意燃起,望向沈星河的眼神都細柔了幾分。
“相爺。”許晚舟試探著。見沈星河未曾搭理自己,又輕呼了幾分。從未有過的溫柔,落在沈星河的心裏,就像幹涸的沙漠得到了雨露的滋潤,冬日裏得到了日光的照耀,連那點假裝的氣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相爺,晚舟知錯了,相爺出言提醒舟兒莫要去惹長公主,也是為了晚舟著想,既然如此,那晚舟便不去惹。”許晚舟難得的乖巧溫順,看得沈星河心滿意足,直想發笑。
艱難地忍了一路,終於撐到了府中,便讓許晚舟下了馬車,而自己又讓人駕了馬車,絕塵而去。許晚舟看著遠去的馬車,不明所以,又猜不中沈星河要做甚麼,隻能搖搖頭走入府去。
直至夜裏,沈星河才回了府裏。鑒於與許晚舟的關係,沈星河認為不必同許晚舟客氣,一回來,直接去了清心院,咋呼著要吃甚麼菜。那樣子,就是橫行霸道的孩童,許晚舟一邊笑著沈星河幼稚,一邊去了灶間忙活了起來,沒半會便端了菜出來。
沈星河看了滿桌的好吃,又抬頭望著許晚舟,一雙眼燦若星辰,
“你早就知道本相想吃這個了?”
許晚舟輕笑,
“跟在相爺身邊的時日也不算短了,連這點都猜不出來,豈敢大搖大擺地說要查明真相。”
沈星河笑嘻嘻著,塞了一嘴的佳肴,心滿意足。
翌日,相府裏來了人,是長公主派來的,指明要見許晚舟。
許晚舟正和沈星河吃著早點,聽到後,心下一驚,望向沈星河,頓時明了。隻見沈星河一臉淡定,
“不是說可以治好麼,去罷。治好縣主,有的是好處。”
許晚舟知曉,原來昨日沈星河晚歸,是為了自己去了公主府。許晚舟甚是激動,起身便給了沈星河一個真切的擁抱,
“謝謝你。”擁抱真切,語氣溫柔,令沈星河迷戀。看著許晚舟遠去的背影,沈星河勾起了笑意,早知如此,便早做了這事。
整整三個月,許晚舟唯一做的事便是給縣主治病,每日每日地要麼待在屋裏搗鼓著藥方,要麼就捧著書籍在看。沈星河此時便覺得自己被忽視了,倒又開始後悔了起來。
人都站在了麵前,竟然都未發現。看看那小臉,本來就小,現在更是瘦削,看著於心不忍,轉身出去交待了下人燉了補品送過去,自己順便也讓人把自己的書房搬了過來。
待許晚舟醒過神來,一切塵埃落定。
“相爺怎麼搬過來了。”許晚舟看著不大的裏屋,擺了兩個書房要裝的物件,瞬間變得更是窄小。
“本相問你時你未曾應和,本相便當你是默認了。既然都搬過來了,你若要本相搬回去,以後讓本相在下人麵前有何尊嚴。”沈星河說得可憐兮兮的,自從跟許晚舟生活在一起,連演技都更上了一個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