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駱洋沒有等蕭淮吃夜宵,蕭淮也沒有等駱洋從國外回來。

他愛上一個和駱洋迥然不同的人。

原來在一個更值得的人麵前,初戀的魔力也不過如此。

如今宋樂也說,等他,蕭淮突然有些怕。

不過就算以龜速前進也能到達目的地,區別隻在於所花時間長短罷了。

所以,縱然蕭淮心裏再怕再忐忑,他也在半小時後蹭進了小區。

午後的陽光薄而淡,掃在身上也沒有半點熱氣。

和門衛點頭打了招呼,沒走幾步,迎麵走來街道辦的馮阿姨。

當初蕭淮就是在她那裏辦的暫住證,她特喜歡這個老實文靜的孩子,兩人平時出入見著了自然會閑聊兩句。

馮阿姨堆著笑看著蕭淮,“小蕭啊,有東西忘拿了?”

聽得蕭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馮阿姨沒注意到他困惑的表情,繼續說:“以後有空還要回來看看我們啊。”

蕭淮更糊塗了,不得不問她到底在說什麼。

“誒?你不是搬走了嗎?這次不是回來拿忘帶的東西?”這下換馮阿姨糊塗了,“其實我們小區住得不也蠻舒服嘛,不過年輕人要發展事業,住在離公司近點的地方也不錯。”

“誰搬走了?”蕭淮心說我怎麼不知道自己要搬?

“你不是住三號樓五樓一號?”

“是啊。”

“那沒錯啊。” 十幾年的街道工作經驗了,馮阿姨絕不容許別人懷疑她的記憶力,“昨天那家房東來登記說以前的房客退房走了,現在那房子他自己住。”

“我沒退房啊!”蕭淮突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五樓一號裏麵還住了人的,那人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那屋房東的確是說租他房的人退了房。”

蕭淮一怔,明白過來。

駱洋回來了。

但此刻他沒有半分心思去想駱洋的事,他腦袋裏隻有宋樂。

不知道宋樂怎樣了,有沒有被人不禮貌地趕出家門。

“馮阿姨,住在五樓一號的就是四樓一號的屋主,請你仔細回想一下,昨天他有沒有去找你。”

“四樓一號……四樓一號昨天來了的,他來辦理出租手續,好像是想把房子租出去。”

蕭淮隻覺得天要亡他。

宋樂八成是覺得既然可以長住五樓,幹脆把四樓租了出去,但他一定沒想到駱洋會突然回來退房,房東還打算自己住不再租出去。

匆忙告別馮阿姨,蕭淮邊掏手機邊往三號樓跑,弄得馮阿姨一句“四樓一號和五樓一號的屋主不就是一個人嘛”都沒來得及說出口,說話對象已經絕塵而去。

其實蕭淮隻要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其中太多巧合。

但此時關心則亂,說的也就是他。

跑進三號樓的時候蕭淮終於在背包裏找到了被衣服壓在最下麵的手機,想按快捷鍵給宋樂打電話,手指卻一直不聽話,按來按去也按不中那個“1”。

蕭淮滿額的汗水,一臉的著急。

上了三樓後終於按中了,蕭淮邊跑邊聽著電話裏先是空白一片,然後有了長長的接通音。

四樓……嘟……

還有十八步台階……嘟……

十步……嘟……

五步……嘟……

一步……

到了。

兩隻手都不閑著,隻有用右腳膝蓋劇烈地撞擊五樓一號的門

……嘟……

門從裏麵打開來。

宋樂頂著報紙做的帽子,圍著蕭淮平時圍的圍裙,一手掌著門栓一手拿著電話。

“喂……”

既近又遠的聲音,是蕭淮聽過最美的天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