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第七遍了,蕭淮再厲害也麻煩你快點把土豆削完,削了半小時才削好幾個,丟人不丟人啊?”白禮說著把電視遙控器遞給旁邊的蕭淮,“你要看什麼頻道自己換吧。”

“不了,我幫宋樂削土豆吧,我動作快一些。”說著就要從沙發上站起來。

白禮一把按住他,指了指宋樂和在廚房熬湯料的德子,“說好今天他們負責做我們負責吃,你別忙了。”心裏加上一句,說穿了,今天是0號的節日。

蕭淮抬眼看了看掛著求助信號的宋樂,又看了看一臉堅持的白禮,稍加權衡後,一屁股坐了回去。

宋樂立刻發出痛苦的呻[yín]。

蕭淮有些心虛地換了個頻道。

不是我不幫,實在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晚飯上,四個大男人圍了一桌。

德子熬的湯料和蕭淮選購的食材得到白禮讚不絕口的好評,惟獨沒有表揚到宋樂身上。

“喂喂,你吃的土豆是誰削的啊?”宋大老板有意見。

“我還沒說呢,這土豆削得跟方磚一樣有棱有角,普通人還真沒那本事。”

宋樂想反駁,但看了眼盤子裏的事實,又覺得自己底氣不足,嘴裏嘟囔了兩下,舞著漏勺就去進攻那顆白白胖胖的豬腦。

還沒碰著,被半路殺出來的筷子給攔住了。

抬頭一看,蕭淮的眼鏡鏡片在白禮家高檔的水晶燈下閃閃發光。

“這個不能吃。”蕭淮說。

“為什麼?”宋樂脫口而出。

白禮也納悶,宋樂吃火鍋時最喜歡吃豬腦,一般一口氣下去兩三個都不膩,要跟他搶還得看本事,這會兒怎麼突然被說不能吃了?

也就這一阻一擋間,德子麵無表情地將豬腦撈起來,給自己和白禮一人分了一半。

眼看宋樂的瞳孔放大了,一副風雨欲來之勢,白禮忙問:“蕭淮,怎麼了?為什麼宋樂不能吃豬腦?”

“豬腦膽固醇太高。”蕭淮當沒看見宋樂恍然大悟又痛心疾首的表情。

“是是,差點忘了。”宋樂陪著幹笑,眼讒地瞅了一眼德子碗裏的豬腦,悔得腸子都青了。

騙誰不好?編什麼不好?

現在可好,全栽在自己身上了!

自作孽,不可活,活過來的那都是詐屍!

白禮卻越來越糊塗,“膽固醇高怎麼不能吃了?”以前不吃得好好的?

宋樂連忙擠眉弄眼地示意他別再說了,可平時挺有眼色的人這會兒徹底白長了那倆招子。

“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蕭淮你擔心過頭了吧?”白禮笑。

“沒有,宋樂血壓偏高,不能吃得太油膩。”說著體貼地夾了一片白蘿卜放進宋樂碗裏。

“不是吧?”白禮像挖到寶一樣地激動,“上周碰到老周,還說你在他那兒做了全身檢查,什麼毛病都沒有,怎麼突然就高了?”

蕭淮一愣,“老周?”

“我們高中同學,在醫院工作,我們這幾年每年都去他那裏做檢查,有熟人好辦事。”說著拿筷子在宋樂麵前晃,“你什麼時候檢查出高血壓的?你不是元旦前才去做了檢查?”

宋樂隻覺得自己眼角抽了又抽,不敢往蕭淮那裏看,隻得繼續半埋著頭拿眼偷瞄德子。

小樣一聲不吭把那半顆豬腦都吃光了!

“宋樂。”蕭淮平靜的聲音傳來。

宋樂心說白禮啊白禮,我攤上你這麼個嘴快的家夥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修來的福分。

“宋樂。”蕭淮又叫了一遍。

罷罷罷,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