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的酒杯,蕭淮皺著眉頭,“宋樂你真的不能再喝了,一會兒醉倒了可沒人抗你。”

“你不抗啊?”借著酒勁,宋樂語帶調笑,“咱們住一塊兒也差不多一個月了,你難道就沒有點同居情誼?我那個傷心啊那個欲絕啊……”

蕭淮果然又抓了抓他的頭發,湊近了宋樂低聲說:“小聲點,會讓人誤會的……我們回去了好不?”

那麼近看蕭淮,因為剛吃了飯,一直以來瘦削的臉上也有了點紅潤的光澤,鼻梁挺而直,鏡片後的雙眼因為燈光原因出奇地烏黑閃亮……宋樂硬生生地吞了一口口水。

“我們回去了好不好?”蕭淮見他沒反應,又問了一遍。

宋樂一個激靈,終於清醒過來,一邊掏錢付帳一邊在心裏罵酒精這玩意兒真不是個東西。

回到本節開始的議題上。

放縱的結果是什麼?

答案是有苦果子吃。

啤酒喝過頭外加回去時吹了夜風,第二天,我們的宋大債主幾乎是毫無懸念地“英勇”地感冒發燒了。

債主生病,負債人倒黴。

天剛亮,蕭淮就被臥室不尋常的響動吵醒了,他按著陣痛的頭,連眼鏡也忘了戴就往臥室跑,結果因為近視太深差點撞到門框。

趕忙摸回客廳戴眼鏡,再進臥室時正好看見宋樂虛脫且狼狽地半跪在床邊。

這下連蕭淮的低血糖也被刺激地不見了蹤影。

他扶著宋樂回床上,覺得他身上很燙,忙問:“覺得冷?”

宋樂含糊地應了一聲,倒回枕頭上,“應該是發燒,我想找藥,我帶的藥在行李包裏。”

蕭淮摸了摸病人的額頭,從床頭櫃裏翻出體溫計,“還不能肯定,先量體溫吧。”

宋樂覺得自己百分之百是發燒,很想讓蕭淮別那麼婆婆媽媽,直接找藥來吃,但看見對方一臉的擔憂,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幾分鍾後,溫度計上顯示38度。

宋樂一下子就得意了,心想自己的判斷果然沒錯,正想在嘴皮子上逞一逞能,卻在看見蕭淮仰著頭對著光看溫度計的樣子後,第二次把話吞了回去。

那脖子……呃,真漂亮……

宋樂指揮著蕭淮把他帶來的阿斯匹林泡騰片找出來,說這藥特難喝,但效果奇好,喝了捂出一身汗就退燒。

蕭淮拿著藥也沒馬上給宋樂泡,反而仔仔細細地看起了說明。

“不用看了,燒點熱水,扔一片進去就行,這藥我以前吃了好幾次。”

宋樂從沒在早上看見過醒著的蕭淮。平時他出門時這家夥還縮在被窩裏,隻露半個腦袋,如今看著他穿著睡衣,頭發有些亂,表情卻很認真,突然就覺得喉嚨發熱。

發燒嘛,正常現象。宋樂如此解釋。

眼鏡青年終於把泡騰片的說明書從頭讀到尾,宋樂眼巴巴地等他下最後結論。

蕭淮看著他那張寫著“快泡快泡”的臉,一裂嘴就笑了,“這藥不能空腹服用,我先去給你弄點吃的,你再睡會兒。”

他說完就帶上臥室門走了,留下宋樂跟個傻子一樣僵在床上——

媽呀,他宋樂奔三的年紀,終於知道什麼叫翩然一笑,日月齊失了!

熬了一鍋青菜稀飯,吹冷一點,用小碗盛了再放上兩片鹹菜,端進臥室的時候宋樂正半起著身講電話。

蕭淮看了他一眼。

就算在生病中也是意氣風發的男子,爽朗而豁達,明明和那個人沒有半點相象……

歎口氣,將碗放下,走過去為他掖好被角。

宋樂看到他站在床邊,交代完最後兩句,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