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麵具下，一雙眼眸時不時流露出一抹悲傷與仇恨。
“羽墨？”王夜凝視著她，輕聲問道。
少女輕輕點了點頭，腳踏著火焰從中走了出來。
背後直通天際的火柱倏然收斂。
“羽墨姐姐，原來你這麼漂亮啊。”小柔驚訝地看著她。
羽墨抿嘴輕輕一笑，拉起她的小手，輕聲道：“小柔，你也很快會長成漂亮姑娘的。”
“羽墨姐姐，你既然化形那就更好啊。”小柔轉手拉起她來，叫到：“羽墨姐姐，你跟我過來，我幫你挑幾件漂亮的衣服！”
羽墨露出一絲無奈的神色，隻能任由小柔拉著她向崖州城跑去。
興奮的小柔拉著羽墨和雲歌滿城地亂轉，拉著羽墨在崖州城內瘋了好幾天，買了一大堆衣服。
靜謐的暗室之內，小柔躺在床上正在酣睡，粉嫩的瓊鼻一聳一聳的。
羽墨站在床榻上，暗紫色眼瞳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良久，她眼前漸漸模糊了。
她很早就想要離開了，但卻不敢跟小柔直接說。
單純天真的小柔從來不知道鬼車意味著什麼，她純真與善良像一縷頑強的陽光照破了她內心最深層的陰霾，她怕真的說出來，自己內心最後一點堅持就會徹底崩潰，再也拾不起來。
“小柔，謝謝你。”
羽墨輕撫著她的臉蛋，挽起她的小手：“但是，我真的要走了。”
她忽然一伸手，從羽冠上摘下三根黑羽，放到她手心之中：“小柔，這是鳳凰一族獨有的冠羽，隻要持有三根冠羽，你就可以向我提出三個要求，無論任何要求，我都會答應你。”
“哪怕是為你死上一次。”
羽墨輕輕站起身來，發出一陣長歎。
門外一個修長的人影，長身玉立。
“羽墨。”王夜看著她：“我能送你一程嗎？”
羽墨遲疑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崖州之外，山風凜冽。
“我是高貴的鳳凰一族。”羽墨凝注著遠方，聲音異常清冷：“追求實力才是我該做的，我雖然喜歡這裏，但不會在這裏停留太久。”
“我明白，鳳凰和龍族是開天辟地之時就存在的種族，淩駕於一切種族之上。”王夜抱著胳膊，羨慕地道：“你們生來就擁有強大力量，不像我們人族修士，曆經千辛萬苦都未必能達到你們層次百分之一。”
看到王夜羨慕的眼神，羽墨墨色瞳孔中忽然泛起一抹清亮的漣漪，旋即垂下睫毛，默不作聲。
王夜知道，鬼車因悲慘的遭遇導致性情偏激剛烈，如果這個時候對她表示憐憫同情無疑是對她的侮辱。
這是源自她鳳凰血脈最深處的驕傲，這種驕傲不容褻瀆。
想了半晌，羽墨才仰起臉來，慢慢道：“可是你們人族，仍然是這世間的主宰。”
“沒錯，那是因為我們更加團結。”
王夜看著她語重心長地道：“羽墨，無論任何修行殊歸同途都是首先要明白自己心的方向，而不是被仇恨所蒙蔽。”
羽墨霍然轉過頭來，凝視了他半晌，冷冷道：“你在同情我麼？”
“羽墨，我從來都不認為你有什麼需要同情地方，你是鳳凰，是這世間最高貴的種族，輕而易舉就能獲得其他種族一輩子都無法獲得的力量。”王夜站在山峰上，抬手一指遠處的戰場：“今天，數十萬人血灑疆場，而你隻是一出手就扭轉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都無法扭轉的戰局。”
羽墨眼瞳亮起一抹前所未有異彩，眼神熠熠生輝。
良久，她眼角滑過一抹淡淡淚痕，輕輕仰起臻首：“可我是鬼車，代表不祥之兆的鬼車。”
“羽墨，你知道鬼車是因為什麼而誕生的麼？”王夜忽然道。
羽墨認真沉思了片刻道：“是因為大災禍而誕生。”
“鳳凰是混沌初開時的生靈，可說鳳凰一族是與天機息息相關的，所以天地三界一旦出現大波動，鳳凰一族必然會有鬼車誕生，但這並不代表鬼車就是災禍。”王夜解釋道：“鳳凰一族是受上天眷顧的種族，鬼車降生是上天賜予鳳凰一族警示，但無論鬼車誕生不誕生，該發生的事情依舊還是會發生。”
羽墨低頭不語，她轉身坐在一塊石頭上，捧著下頜聆聽。
“所以有些怯懦者，愚昧者就會愚蠢的認為將鬼車逐出就會避免事情發生，日積月累之下才會有這樣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