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鬧!”王夜感到啼笑皆非,卻沒有坐下,反唇相譏道:“我這也叫胡鬧?整個崖州蠻人之亂被我擺平了一大半,方方麵麵俱到,這也叫做胡鬧?那什麼才叫做正經?”
“你不覺得,最近你做的太過火了麼?”王複禮語氣已多了一絲嚴厲。
王夜知道王複禮可能去蠻族時常聚會的廣場了,也肯定看到他為了震懾蠻族而設置的【傑作】,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心理底線,或者說是完全超出了一個儒生的心理底線。
“我不覺得過火,如果你看到那些蠻族作為,你也會這麼做。”
“不錯,我會這麼做?可你不行!”王複禮把桌子捶得震天響。
王夜冷冷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你現在才十八,才十八歲。”王複禮極力克製著怒火:“這就不用我多說了吧?你有才華有能力,將來還有大把的官途可言,真要遇到這樣的事情,你可以交給我來做,可以直接推到我頭上!你何必非要親手去做?”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憑什麼讓你替我背黑鍋?”王夜冷然道:“我巴不得背這麼一個凶名呢。”
“放屁!”王複禮終於爆發了,他怒不可遏地吼了起來:“你爹我的官途已走到頭,真需要殺人放火的話,讓我去背這個名聲!可你如今這麼,就做等於親手毀了你的前程!年紀輕輕就背上這麼個殺人如麻的惡名,你以後還怎麼在官場上立足?你想過你的未來沒有?”
王複禮一邊激動地說,他語氣因為過分用力已變得有些嘶啞。
王夜嘴唇蠕動一下。
他很想跟老爹解釋一下如今天下大勢,還有雲王之亂造成的後果。
但話到嘴邊還是被他咽了下去,老爹有老爹的底線,他有他的驕傲。
王夜的自尊卻不允許他這樣做。
半晌,王夜冷冷地聲音響起:“這樣混淆黑白的官場,不混也罷。”
聽到王夜冰冷的聲音,王複禮仿佛陡然之間被抽光了精神氣,頹然坐在椅子上,黯然無語。
他是正統的儒者,一直都頑固的認為進駐官場才是讀書人必要走的途徑,但是現在王夜卻是將自己的官途毀的一塌糊塗!
他這是自毀前程!
他由衷地感到自己心底悲涼,好像有股東西把他所有的精氣神都一舉抽光。
“究竟是怎麼了?這一路上,你究竟遭遇什麼變故,才讓你變成這般模樣?”
王複禮喃喃地道。
他痛徹心扉,卻不能責備兒子,隻將一切責任全部歸咎於自己,他認為這是兒子在遭遇到重大變故而造成的,這一切的根源都是自己的錯誤,而不是兒子。所以對於王夜的作為上,他一直都是保持緘。
但如今王夜接連屠了幾個蠻人山寨,那一排排擺在廣場上的人頭與血淋淋的人皮,已徹底超出他的心理底線。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兒子能幹出來的。
這讓王複禮心頭陣陣發冷。
王複禮簡直不敢想象,他究竟在遭遇什麼變故才有這種極端的變化?
他坐在黑暗之中喟然長歎!
……
崖州城外,一處隱秘的荒村中。
一名紅衣女子正在彙報著情報,謀主坐在一旁靜靜聆聽著。
良久,他才澀聲道:“你是說,王夜那小混蛋已經離開崖州了?”
紅衣女子放下手中情報,凝聲道:“卑職估計,王夜十有八九是想要提升一下自己的實力吧。”
“好,很好,非常好。”
謀主探出一根手指,輕輕抹下鷹勾鼻,陰測測道:“這小子若老實的待在崖州還好,我還有些顧忌那位儒生高手,但他既然已經離開這裏,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他霍然站起身來,陰測測地道:“告訴狐三郎,讓他親自出手,三天後我要親眼見到王夜的頭顱!”
旁邊男子聽得目光閃爍,待謀主吩咐完畢,插嘴道:“謀主大人,為了保險起見,咱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先去崖州,給他們搗亂?先把他的布局給搗亂了?”
“這不行!”男子不提則罷,一提起這件事來謀主臉色陰沉至極,他切齒道:“這個殺千刀的小王八蛋如今竟然在崖州推行了【連坐法】,一家嫌疑,十戶連坐!就連巫神教在崖州潛藏二十年的老手都被他給刨了出來,如今崖州上下到處都是陷阱,投入多少人力都沒用。”
旁邊這對男女手下登時麵麵相覷。
紅雲悄聲道:“那為以防萬一,是否還要聯合巫神教?”
“這倒是不必。”謀主一手按在桌上,陰冷一笑道:“這次咱們獨立來完成,幹掉王夜順便也能震懾一下巫神教,讓他們徹底明白咱們雲王府的真正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