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號，你今天出獄，跟我過來。”
幽閉的監獄大門在沉悶的夏日發出嘎嘎的聲響，獄警打開鎖扣，招呼著角落裏的女孩。
女孩的睫毛很長，聽見開鎖的聲音，如蝶翼般的睫毛撲閃著，輕輕睜開，大概是被擾了清夢，烏黑的眼珠裏，透著些許不悅。
她緩緩起身，長發飄落，搭在肩上，久違的陽光灑落於身，暖暖的。
“9號，出了這裏，記得好好改過，重新做人！”
獄警語重心長的勸導著。
鳳泠入獄的時候，也才15歲，第一次看見鳳泠的時候，幾乎沒有人敢相信，看起來那麼漂亮，那麼乖巧的小女生入獄的原因竟是過失殺人。
在監獄的3年，鳳泠是所有獄警在工作生涯裏見過的最好管理的犯人。
除了正常的吃飯睡覺，她幾乎就呆在監獄狹窄的空間，連外麵的小操場都不見她去過幾次。
“嗯。”鳳泠淡淡的應著。
監獄門外，一輛黑色的保時捷早早就停在了路口。
看見鳳泠的瞬間，保時捷的門就被重重破開，掀起一波熱浪。
鳳泠瞅了一眼，轉身要走，卻被清瘦的身影死死攔住，“鳳小姐，恭喜出獄，這種喜慶的時刻，自然要慶祝一下，你說呢？”
鳳泠抬眸，有些煩躁，“聞律師，三年了。”
整整三年，她在監獄裏，見過最多的就是聞瀟，每次見他，就是一堆問答題，哪怕她精力旺盛，也耐不住聞瀟這麼問的。
“鳳小姐，最後一次，這次我保證，絕對是最後一次！”聞瀟舉手，笑嗬嗬的發誓。
鳳泠翻了個白眼，順手掏出耳機，插進耳朵，“沒空。”
大概是被拒絕習慣了，聞瀟現在的臉皮有三層牆那麼厚，拎著黑包，西裝革履的跟在一位少女身後不依不饒的問著。
“能不能告訴我，事發當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記不清。”
“當時你妹妹也在，並且距離你和你父母很近，她完全有阻擋這場悲劇發生的能力，為什麼沒有阻攔？”
“不知道。”
“你妹妹和你父母的關係怎麼樣？”
“比我好。”
聞瀟：“……”鳳泠大概是他律師生涯裏最最難搞的委托人了。
整整三年，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甚至想用暴力解決問題，當然，最後被暴力了，都沒有讓鳳泠成功鬆口。
聞瀟著實想不明白，當年的案情分明還有疑點，他甚至可以斷定鳳泠不是殺害她爸爸媽媽的凶手，為什麼鳳泠不願意為自己爭辯。
寧可在監獄裏呆整整三年。
一個人的青春，能有幾個三年？
可她至始至終都平靜的過分，哪怕當年被那場席卷全球的輿論漩渦包圍，鳳泠也從未露出一絲一毫人該有的表情。
這姑娘，是個怪物。
……
“她出來了。”
高貴奢華的總統套房，男人一身真絲睡衣，慵懶的靠在沙發背上，骨節分明的手裏旋轉的，是一把閃著鋒芒的匕首。
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角度，都可以拍成雜誌，榮登封麵。
聞瀟暗罵一聲“妖孽”，坐到夜傾寒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