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閣內,珍玩無數,樣樣精美,價值連城。
謝嵐顏左看右看,她看上了那惹眼的並蒂紅梅雲底陶瓷花瓶,掌櫃笑嗬嗬走過來恭維,“貴主好眼力……”
梅衣開口,“多少錢?”
掌櫃劈裏啪啦推著算盤,“不貴……”
梅衣:“……”這還不貴,能買斷她三生三世了,“夫人,太貴了。”身上沒帶那麼多銀子,前麵揮金如土,糊裏糊塗砸出去好多,一時沒個數,身上的子兒不剩不了多少了。
蕭芝琳問,“夫人,你身上銀子夠數嗎?”
謝嵐顏數了數銀票,“不夠。”
外頭,一人影閑步踏入,他一副財主架勢問,“還差多少?”
“三萬。”
顧鴻璘大手一揮,銀子付了,貨拿走。
謝嵐顏讓他記賬上,“回去我找給你。”
顧鴻璘好奇,“你小金庫藏哪兒?”不能是北齊的皇宮,她又不住這兒,什麼時候在這裏藏著小金庫了?
“我借我夫君。”她真好意思。
顧鴻璘好似被捅了一刀,她不說他還不記得,人家已是自己的弟妹。
轉頭看一眼她買的花瓶,心裏一動,兩個花瓶,一對成雙,他私心裏期盼著這成雙的瓶子,就此搭一塊兒長長久久。
謝嵐顏接過了買到的禮品,轉身去看別的。
顧鴻璘忍不住問,“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每次都這般破財,顧鴻崢有錢嗎?”
謝嵐顏回,“他私房錢不少,夠我花一輩子。”
顧鴻璘:“…………”這麼護夫嗎?
謝嵐顏不想與三皇子多嘴,想著買得也夠多了,該回去分禮物了。
送小孩的,送王爺的,還有各妃子的……都要細細敲定,要求不在金貴,隻求一視同仁。
顧鴻崢坐在一旁觀看,他覺得無聊,自家夫人那般繁忙,他也不搭把手。
要他說,誰都不送,“不必在意那些繁文縟節,反正他又不住在這兒。”
謝嵐顏可不這麼想,師兄不顧及人家麵子,她可是要顧及母後和父皇的麵子,還要顧及謝家,她是忠候府嫁過來的人,對內對外,總要有個樣子。
一是給家公家婆長長臉,左分右劃,仍舊是親人,還是皇親國戚,若是予了他們好,那些人少不了要去外頭說一說。
“哪天要是我們孩兒回來竄門,他們也不至於因為臉生說,不認得。”
顧鴻崢注視著賢惠淑德的師妹,為何覺得她變了好多,一門心思都在外人身上,他被無視了。
謝嵐顏可沒有心情思慮師兄有多委屈,她之所以想到這些,還是小時候聽母親說起,那時看著母上大人繁忙於為各府置辦禮品,她教導著坐在旁觀看的女兒,你不稀罕人家那一兩字謝,可阿娘在意,哪天你犯了錯,人家不看在你麵子上,卻看在這些個微不足道的禮待上而於心不忍。
顧鴻崢走過來拿起一卷畫軸,“這是要送給誰的?”
“送與父皇,你不是說父皇最喜歡字畫嗎。”她特意向家裏人討了一幅珍品,‘雲山夕暮’,價值不菲,等父皇大壽那天送上。
顧鴻崢想了想問,“顧鴻璘呢,你想送他什麼?”
“他喜歡折扇,我買了把玉骨扇。”
“不行。”
“……”謝嵐顏莫名其妙,“我這不是為了你嗎?”
“我不需要。”
“顧鴻崢你不要不知好歹。”她一旦叫出他全名,代表要生氣了。
“我就是不同意,憑什麼送他那麼好的東西,夫人仔細想想,你送我什麼了?”
“……”謝嵐顏仔細想想,好像不曾送師兄特別貴重的禮物,整那些尋常吃的不算,在師門中天天算銀子,多半是欠他的,自個兒沒臉向家裏要銀子,她細算著,欠了師兄的好像要等到下輩子才能還清。
顧鴻崢醋意太明顯了,他老早看出了親哥的意圖,就是看中了自己夫人,明裏暗裏偷看,早讓人看不順眼了。
“師兄,你是不是計較啊。”
“我與他計較作甚?”
“不是嗎,都說未來這江山皇位非他莫屬,如果你不是因為我,也許可以袖手天下呢。”
“你莫要轉移話題,我當年選擇淩霄門掌教之位可不是意氣用事,而且至今不悔。”他其實就是氣不過親哥覬覦自己的女人,雖然對方不曾做任何,但想著也不行。
“師兄要怎樣?總不能送了所有人,獨獨落他一人,你不同意,也該問問皇兒願不願意,哪天他回來見到皇叔父,人家說我可沒有你這樣的侄兒,你讓你兒子如何回答?”
顧鴻崢無語,“那你換一樣東西,我也喜歡折扇,留給我自個用。”
“那送什麼?”
“你不是買一對花瓶回來嗎,送他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