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國,龍寅城,朝堂上。
眾臣苦口婆心規勸才受封不久的太子娶妻生子綿延子嗣,坐上的皇帝認認真真聽取眾臣建議,他搭著龍椅的扶手輕輕點,一臉意味深長。
被圍攻的太子顧鴻崢站在群臣前麵,他事不關己聽著,待嘰嘰喳喳一群人說得口幹舌燥,他問,“說完了?”
三個字不溫不火,讓在場的人直打哆嗦。
並排而站的司徒大人斜眼看,看著玉樹臨風姱容修態的太子反手送人一刀。
顧鴻崢不疾不徐上言:“父皇,兒臣是不是該感謝一心為後宮的忠臣時時刻刻關切之情,他們嘔心瀝血披肝瀝膽,為皇家上下大小諸事殫精竭慮,父皇和母後也該大力嘉獎才是,免得寒了鞠躬盡瘁的忠臣一片熱忱,或者讓外人誤以為顧家忘恩負義數典忘祖?”
眾臣默然,方曉得太子不是啞巴,他終於開口說話,這人冊封為太子後上朝三次,今天是第三次,前兩次一句話不說,不管大家如何煞費苦心苦口婆心,他始終不發一言。
司徒大人看向皇上,再看向太子,心想莫非你們父子倆在演戲?
顧鴻崢道,“諸位可知外頭百姓如何言論朝堂百官?”
大臣們沉默,他們不想知道。
顧鴻崢繼續,“宮外有雲,權勢滔天者殷勤於協理六宮諸事極盡諂媚;萬般的多管閑事,一般的對待民眾死活,偏偏管不好個人之事。”
太尉大人想說話,就問誰諂媚了,太子你不要含血噴人。
顧鴻崢掃過去一眼,意思是還輪不到你說話,方才都讓你們說,現下我來說!
“諸位是不是想辯稱:街頭巷尾之事,流言風語,不足盡信?”
“那你們剛才說的又為哪般,是論及國政要務?還是忙著攀親帶故?”
大臣們噤若寒蟬,攀親帶故用得巧,輕了是客氣親切,重了是老謀深算包藏禍心。
方才有人說誰誰家千金如何,他們後麵的話大概是當為天下國母之表率,那話究著就是要掉腦袋的,畢竟皇上還在,皇後也還在,某些急眼的臣子衝鋒陷陣勢如破竹,他們忘了龍椅上還有個人。
顧崇銘坐在位子裏似笑非笑,一副你們盡情暢所欲言,朕耐心十足,各位不必拘禮,此乃寡人在位數十年一大特色,你們吵你們的,朕看戲的。
一臣子冒死仗言:“皇上,方才說的是太子選妃之事,太子不該顧左右而言他。”
顧鴻崢逮著冒頭的人敲竹杠:“我若不答應立太子妃是不是要被貶黜以儆效尤,那麼在場的各位算不算逼宮,理當也儆效尤?”
有臣高聲否認:“皇上,下臣不敢。”
顧鴻崢冷哼,“你們不敢,你們不敢何以一而再步步緊逼?一月前我才從師門歸來,當時是四皇子,一月後承父皇恩重冊封為太子,而這一月你們在朝堂上七嘴八舌滔滔不絕所謂何事?”
“是不是論及被貶至偏遠封地的皇長子秦王,諸位忘了當年本太子被誰人下毒謀害,你們當中是誰借力聲討?今天反過來替有罪的人申冤鳴不平,這麼做到底意欲何為?是說本太子德不配位,還是在指摘父皇選賢任能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