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來了!新娘子來了!”幾個穿著很是喜慶的小孩子拍著手繞著門口轉了好幾個圈子,才被各自的爹媽給領了回去。這是個好日子,自然也沒人會去訓斥他們不守禮節。
鞭炮鑼鼓聲敲得極響,像是要昭告整個天下一般,迎親的隊伍離得近了,嗩呐吹得越發的響了。
“恭喜啊恭喜,邢相國如願以償。”有人正說著好話,端著手朝著眉開眼笑的邢弋道賀,引得他笑得更加燦爛了,“子安、從嵐還在世的時候,我便想著要把他們家的寶貝給拐來當兒媳婦,誰知他們覺得婚姻大事還是要靠女兒自己的意思,倒是一點都不給我這老朋友一個麵子。不過我這兒子是個厲害的,做了我十幾年前便想著的事情了。”
“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蕭宸也湊熱鬧的說上一句,這一朝君子就這麼大咧咧的站在了相國府門口,帶著自己的夫人,一點都沒有架子,反而還想著同邢弋爭個高堂的位置,引得一些舊友紛紛也來參合一腳,理由那是千奇百怪的。
“我比雲子安大上幾歲,理應代替他坐這位置。”
“大上幾歲又怎麼,我和子安還是同一個帳下的,這感情是你們能比的?”
“要論親戚關係,我這名字中帶雲的,是否應該更為親近?”
......
這門口是吵作了一團,誰也不敢上前勸阻,甚至阻攔都不敢,畢竟這些人都是跟著雲子安、蕭宸、邢弋征戰多年的,又是身居高位又是一把年紀,這一般人還真是——惹不起。
邢弋瞅了瞅日頭,時辰差不多了,便張望起紅妝十裏的街道來。
終於又隔了一盞茶的功夫,一列人馬在這歡聲笑語中踏著花瓣而來,騎著這高頭大馬的正是他家那個混小子,今日整裝的人模人樣,半點都沒有曾經纏綿病榻的樣子,倒是讓好些觀望的女子魂牽夢縈,卻又想起他那發過的誓言,芳心碎了滿地,隻能羨慕起後麵華貴轎子裏的人來。
這喜轎並不是普通的轎子,是按照公主份例定製的,上頭還掛著“定陵”的字樣,更顯出一份霸氣來。
喜轎邊上一左一右跟著兩隻雪狼,身上都綁上了紅綢子,要多喜慶又多喜慶,隨著走動著紅綢還一擺一擺的,本來看著發寒的雪狼倒是有了幾分人情味。
“你們看,這最先頭抬轎子的可不是太子麼?”有眼尖的看到一個熟悉的臉,紛紛順著手指看過去,果不其然,正是這大名鼎鼎的太子殿下。
看來,寵雲家孤女的事情倒不是空穴來風,看太子一副嘚瑟的樣子,心底定然是歡喜的,情願的。
百姓瞅著他那滿麵紅光的神情,再回頭看看身著新郎裝的邢牧之,竟然分不出誰才是主角來。
“不僅是太子,還有這將軍呢,翰林院的學傅也來了。”
“數了數,八個抬轎的,皆是東嶽最尊貴的年輕一輩了。”
“可不是嘛,後生可畏,皇後娘娘都沒有這殊榮呢,雲家還是那個雲家。”
......
下轎子的時候發生了點有趣的事情,邢牧之不僅沒有踢轎子,小心翼翼的先開了簾子將人迎了出來,更是在她站定的那一刹那,直接將蓋頭掀了。
或許是新娘子太美將他給迷倒了,傻愣著半晌被雲初霽輕輕一推才反應過來。
美人如桃花,大庭廣眾之下親吻了他的美嬌娘。
百姓們起哄的十分熱烈了,倒是沒有在意這掀蓋頭是不吉利的,都說這雲家姑娘生的好,到底是怎麼個好法,今日一見果然猶如仙女下凡塵,濃妝之下更是嬌媚,許是被邢牧之大膽的行徑給嚇到了,臉上可疑的紅暈不知是害羞的還是擦的粉。
“阿霽,你娶我吧。”
邢牧之目光灼灼的盯著雲初霽,說了一句,直接將她給弄整不明白了。
她見著邢牧之將她頭上的蓋頭蓋在了自己頭上,隱約看不清麵容的他臉上能夠想象正笑得燦爛,他伸出了手,輕輕搭在了雲初霽的手上,一副小女子的做派,將雲初霽的正在打轉的眼淚都掉落了。
君晚沒有做到的事情,邢牧之做到了。
“慕君已久,今成大婚,迎君入門,與君終老。”雲初霽念著這句話,反手將邢牧之的手環住,在上蒼的見證下並肩而走。
圍觀百姓的角落——
“老頭子看夠了沒?你可是答應我要同我一起升仙的,可不能食言而肥。”大概也是想沾沾喜氣,那少年穿著一身紅衣,喋喋不休的掰著手指說道,“你想要她輪回我允許了,你想要她進入夢境我也允許了,不僅如此,你要她蘇醒要她長命百歲兒孫滿堂什麼的,我都允許了,現在她終於出嫁了,嫁給了她心愛的男人,老頭子你也該放心了。”
被叫做老頭子的轉過身來,聲音有些哽塞:“可惜沒有高堂。”
那少年急了,拉著他的手邊想要將他帶走,生怕他一激動便想著衝進去,嘴裏念叨著:“那便是代價了,要是讓雲子安、沈從嵐醒了那才是驚悚好麼?再說了,這青堇、硯霞姝、酒泉子都在,他們會陪著她一輩子的,當然紫菀那也算是一命換一命了,上輩子的債這輩子還了。就說那個硯修,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上天都不能保證做事圓滿,老頭子你就滿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