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剛幹什麼呢?這麼慢。”老媽的筷子夾著東西又轉換了目標。他抬頭道聲謝,就給逮到了。“怎麼了?哭過?”老媽趕緊關切地低頭去看,我在旁邊咳了幾聲。

“我要走,他舍不得唄。”桌下腳伸過去踢踢。

“嗯。”他抬頭迅速地瞟我一眼,又低下去。

老媽看不出破綻,放心了,特別不當回事地安慰:“沒事兒,過個幾個月就又能見到了。不就跟我一樣嗎?”

我們兩個一齊看她,她還當這樣很正常啊?誰跟她似的?比國家主席還難找。

晚上洗完澡,跟還津津有味地從幫我整理東西變成通過看我們以前各種練習本來彌補時空缺憾的老媽道了晚安,進到房間裏,沈雨濃正襟危坐地抱著腿在床上等我。

“說吧。我聽著呢。”我坐在我的床那邊,用毛巾擦頭發。

“王燁說的那些……”

“都是廢話!跟你說了不用理他!”

他咬咬下唇,爬過我這邊:“他說他願意為你做一切也是廢話?”

“……那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就別操心了。”

“那他……看他那樣親你,我也不管?”

我的動作隻停了片刻,又用力地擦起來。“那是我願意的。”

他的唇被上齒咬出了深深的痕跡,跌坐在我身邊,小聲地又說:“那……你親我呢?我也不管嗎?”

我的毛巾停了,慢慢地拿下來。從小到大我親他的次數多了,可他既然這樣說,難道是有特定的哪次?

他定定地看著我,說:“那年春節……”我隻想了一下,就臉色一白,“你以為我睡了,靠得我很近,還一直叫我‘小雨豬’……”我抿緊了嘴。當時是喝得有些糊塗了,否則怎麼會看不出他在裝睡?“我、我一直以為你會親我的……”我受了魔咒一樣,視線跟著他的手指移動,看它緩緩地抵在他的唇上,“我好緊張,滿心地期待……可是,你最後親了親我的額頭,就走了。那一夜我都沒睡好。你淩晨悄悄回來,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竟不知該如何接下話去,這孩子……什麼都知道?

“哥,”他撲上來抱著我的脖子,“我以為你是喜歡我的。我一直這樣以為。我總在跟自己說,一定是我當時太小了,你怕嚇著我,所以才沒有親我。你隻會對我一個人這樣……可是,可是我今天看到王燁對你那樣,我整個人都亂了……我早就覺得你們不對了。我好緊張,慌得不行……他、他還說了那麼多我從來沒想到的話……他都在胡說對不對?你跟他,不是真的,對不對?你跟我說啊,你不會被他搶走的,對不對?哥!”

今天我石化的次數比前十八年裏加起來的都要多,腦子裏亂糟糟的,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了。什麼喜歡啊,被搶走啊,他……是在幹嗎?

他慢慢靠過來,鼻子抵著我的,就像那次我對他做的一樣。深深地看著我的眼睛,顫巍巍地說著,溫暖的氣息噴到我的唇上:“哥,我不是跟你鬧著玩的,不是!”

直到唇上再次覆上那兩片柔軟溫熱的物體,我才驚醒過來。他又像那樣,用手捧著我的臉,連眼睛都沒閉上,一直看進我眼睛裏,力道卻已經輕了很多,貼著我的唇,然後輕輕地伸出舌頭來回舔著,小心翼翼地嚐試著要伸進來。我沒想要掙紮,太假了,明明是期盼了這麼久才來臨的時刻。微微地張開了嘴,他靈活的舌頭立刻滑了進來。我被那滾燙的熱度弄得忍不住呻[yín]了一聲,伸手將他抱住。

他沒有經驗,卻充滿熱情,光用本能已經讓我意亂情迷。我們倒在床鋪上,他趴在我身上一遍又一遍地吻著,就像小時侯特別喜歡吃的酸梅粉,一點點地舔,酸酸甜甜的滋味,永遠都吃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