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趙羽眼中卻無任何波瀾，臉上卻是疲憊滄涼，周瑜看的心驚：“玉，你別亂想。你有你的觀點，不要去在意別人的看法。”趙羽歎口氣：“我從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我隻是覺得自己無能。公瑾，你知道嗎，我和你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三哥和五哥正在慫恿我自立為主，在青州參加中原爭霸，我從江東回到壽光的時候，三哥甚至已經為我規劃好了一切，隻要我願意，隨時都可以起兵。”
周瑜點點頭：“雖然你沒有說過，但我和伯符都知道你的情況。伯符曾經想……就是因為你對江東而言，是一個潛在的危險，如果你願意，伯符走的時候，你依然有起兵的契機。”
趙羽也沒有否認這點：“是的，當時，伯符走了，江東不穩，曹操與袁紹對峙、劉備逃亡，我如果願意，潛回青州，振臂一呼，興許就能改變局勢。那個時候，三哥雖然離開了我，卻告訴五哥，如果我改變了想法，他馬上就會回到我的身邊。”
雖然趙羽說的很淡，但周瑜卻完全明白當時的那種情況，孫策生前曾想強行留下趙羽，甚至有過讓趙羽陪他一起死的念頭，就是因為在當時的情況下，趙羽個人的行為會對整個局勢產生很大的影響。今日說起，他回想起當初那段時間的緊張與猶豫，也為之歎息：“但你依然沒有那樣做，因為你討厭戰爭，討厭由自己起的戰爭。伯符固然不忍心傷你，卻也是透了你的這種性格。玉，這是你的仁，是你的義，卻是你致命的弱點。”
歸屬篇——第一章 入川(4)
歸屬篇——第一章 入川(4)
“是呀！”趙羽深深地歎口氣，轉頭卻對周瑜笑笑：“這些年，我深感到自己的愚昧。公瑾，在我以前生活的地方，老輩人曾經說過一句話，叫槍杆裏出政權，你明白嗎？”
“槍杆裏出政權？嗯，很形象的說法。”周瑜的理解能力相當強，立刻就抓住了重點：“的確如此，在亂世中，要想有所作為，要想實現自己的抱負，甚至是仁義的理想，光靠說，靠善心是不能成功的，隻有掌握了權勢，掌握了軍隊，能立足，並終實現自己的理想。玉，你終於能想明白了，但……”
“為時已晚。”趙羽接口過來，淡淡地一笑：“我一直認為，聖賢說的仁義是存在的，亂世中能獲取江山，靠鐵腕政策並不好，廣施仁義，救民於水火，能得到民眾的擁戴，能實現富國之夢。所以，我做任何事，都是以這個為基礎觀點，我和別人交往，總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別人能在這些方麵有所改變。”
“但，你恰恰是一廂情願了。玉，所以，我們都說你太天真。”周瑜歎口氣。
“不錯。”趙羽苦笑：“我雖盡力而為，卻不過是堂上的窯瓶，擺設而已。在鄴城三年，每與曹操相會，無時不指其殘忍好殺，然，曹操每當我麵都說不該，不該，當改當改，可何曾聽進半點。華容道殘殺自家兵士，逼遷揚州百姓，逼死荀文若，殺伏後一家二百餘口……雖說這些人阻了他的道，可其自私的品性決定了其行為的殘忍。麵對這樣的殘忍。我想去徹底改變他，所以，我為孫劉聯盟獻計……可結果卻是事與願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