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羽腦裏哄的一下。想起了書中的一段描述：操恐後軍來趕，令張遼、許褚、徐晃引百騎執刀在手，但遲慢者便斬之。此時軍已餓乏，眾皆倒地，操喝令人馬踐踏而行，死者不可勝數。號哭之聲，於路不絕。操怒曰：“生死有命，何哭之有！如再哭者立斬！”
被踩踏成重傷的士兵，那些典韋不讓他看見的屍體，從那段短短地記錄中，趙羽獲知了前麵的情景將是怎樣的怵目驚心。生死有命，生死有命，曹操怒吼地聲音回響在趙羽的腦海中，是那麼地刺耳，是那麼地尖厲，那聲音將趙羽的頭顱都要刺穿了，他痛地身體在馬上也坐不住了。
典韋嚇了一跳，急忙將他抱下了馬：“玉，你怎麼啦？你怎麼啦？”
趙羽的手死死抓住了典韋盔甲上的滌帶，仰起臉，哀求地問道：“大哥，你告訴我，我是不是錯了，當初是不是錯了？”
典韋驚慌地看著趙羽蒼白的臉色，根本不明白他在說什麼，隻能把他緊緊地護在胸`前。其他人也不明白趙羽的問話，周瑜和劉備則都皺起了眉頭。張飛此時卻大吼起來：“小玉，你現在知道了吧，曹操就是一個混蛋，不是好東西。你和二哥，以後都不要再為那個老賊說好話了。”
眾人聽了張飛的話，都有些恍然明白了。周瑜以為他是在為這些曹兵而悲傷，劉備是以為他為說過曹操的好話而自責。是的，曹操對趙羽本人一直很好，作為趙羽，平時說了不少曹操的好話，麵對眼前的慘景，本性善良仁慈的他，肯定後悔自己對曹操的有好感了。但，趙羽這種自責的行為，也讓眾人歎氣，卻也知道，這樣的感覺隻能讓他自己平靜下來，別人也沒有辦法安慰他，故此都轉頭不去看他，免得他加難堪。
趙羽的自責與悲傷，還有他那淒慘的問話，太史慈卻是明白的，他歎口氣，走過來將嘴附在趙羽的耳邊輕輕道：“這不是你的錯，這隻是你改變不了的事實。”
趙羽搖搖頭：“也許會不一樣，會不一樣。”
太史慈再歎一口氣：“隻是死的方式不一樣，但還是要死的。”
趙羽悲哀地低下了頭，太史慈用他以前的想法來說服他，但他卻無法再說服自己。前麵的屍體清理的差不多了，傷兵也移出了這片區域，周瑜下令將所有的傷兵都送到華容縣，趙羽沒有再跟隨大軍行動，而是留在了華容縣，為那些未死的曹兵盡心治療，以求心靈上多少有些慰籍，這一停留，就是一月之久。
等周瑜和劉備帶著大軍追到了江陵時，曹操早已撤回了襄陽，並很離開荊州，返回了許都。周瑜沒有去理會曹操的去向了，拿下江陵是重要的，因而，他指揮大軍駐紮在江陵城的對麵，與曹仁隔江對峙，曆時一年的江陵攻防戰就此拉開了戰幕。
曹操跑的這麼，也有他的原因，在曹軍士兵的血脈之軀的支撐下，曹操脫離了險境回到江陵後下達的第一個命令是燒船，將留在巴丘的戰船全部燒毀。他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部隊已經無法抵擋孫劉聯軍在江上對自己部屬的掠奪，與其讓他們得到好處，不如全數毀去。下達了燒船命令後，曹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部隊，精銳的北方部隊損失並不大，但荊州歸降的部隊基本上全完了。
雖然南下帶來的主力部隊損失不大，但軍中的疫病卻加厲害了，實際的戰鬥力已經下降了一半以上，加上軍糧也有些短缺，想與孫劉聯軍進行決戰也難以取勝。而如果與孫劉聯軍在江陵對峙起來，糧草是一個問題，大的問題卻在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