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扇破爛的木門被一個滿身酒氣的男子撞開了。
“爹?”
聽到屋外的響聲,屋內的少年打開了房門,快速的跑到院子中,扶起了跌坐在地上的男子。
蹬蹬,剛剛把男子扶起來,男子輕輕一推就把少年推倒在了地上。
“滾開!”男子舉起酒壺又喝了一口。
“我是一個罪人啊,整整四十萬大軍就因為我錯誤的決定,全部葬送到了虎頭崖!”
似乎仰天長嘯也不能發泄心中的怒氣,於是把手中的酒壺狠狠的砸在了鬆軟的泥土之上。
雖然泥土鬆軟,但是男子似乎力大無窮,木質的酒壺摔在地上應聲而裂,化作了一堆木屑。
飛揚的木屑在少年臉上劃出了一道道血痕,不過少年並不在意,擦了擦不知是淚水還是酒水並著鮮血的混合物,少年站起身來大聲的辯解。
“爹,那不是您的錯。”
少年衝過去抱住了男子早已不再英姿挺拔的身軀,大聲的吼道:“都是那李勝那個罪人,叛逃敵人,才讓我們的大軍陷入前後夾擊之中,這不是您的錯啊!”
“我用人不當,用人不當啊!這也是大錯啊!”
“不!不是這樣的!這是陰謀,這是陷害啊!”
少年說著說著,眼淚不受控製的流淌下來。
淚水經過一段在空中的加速,滴落到了男子粗大的手掌上。
溫熱的淚水似乎讓幾近瘋癲的男子回過了神,用那粗大的手掌撫摸著少年的頭發,充滿瘋狂的雙眼也逐漸回歸平靜,慢慢地流出了滾滾熱淚。
這對父子相擁而泣,暢快的哭完一場後,男子便用那厚實的手臂摟著少年走進了屬於自己的那間破爛的茅草屋。
呼呼,男子幾下便把手中的稀飯就著鹹菜喝到了肚子,擦了擦嘴,一雙渾濁的雙眼盯著桌對麵的少年,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麼,不過好像想到了什麼,原本渾濁的雙眼更加渾濁不堪,可能剛剛想到的事讓他更加的傷心,以至於原本就渾濁不堪的眼睛又蒙上了一層灰。
感覺到了男子的目光,少年抬起頭,咽下了嘴裏的一口窩窩頭,用著那如同黑寶石一般的雙眼直視著男子那兩顆渾濁的眼球。
“你真的決定好了嗎?”男子顫抖的說。
“爹,我已經就決定好了,我一定要去帝國軍校。”
“可以不去嗎?”
男子近乎奢求的聲音讓少年有些猶豫起來。
少年低下頭思索了許久,似乎決定了什麼大事,抬起那雙越加堅定眼神看向了男子。
“我必須去,為了給您洗刷恥辱,更是為了讓母親回到我的身邊!”
“既然這樣,那你明天就出發吧。”男子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愧疚之情,但卻夾雜著一絲絲希望,而這絲希望讓男子渾濁的眼睛再次亮了起來。
感覺到男子眼中的一絲絲希望之光,少年起身緊緊地抱著男子,用著近乎嘶吼的聲音說道:“我會讓那些背叛與陷害您的人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讓那些帶走我母親的人付出他們一生也償還不了的代價!”
聽到少年這樣的回答,男子搭在少年肩膀上的手指不自覺的用力,緊緊地抓住了少年。
沒一會少年吃痛,悶哼聲傳到了男子耳朵中,男子這才回過神放開了少年被抓的發白的肩膀。
“好、好、好!”男子的眼睛開始泛紅,似乎有著淚光在眼珠上打轉,“吃完飯就去休息吧,我出去給你安排好路上所需的東西。”
男子說完就走出了房門,不知道是怕自己又落淚還是想早點幫少年準備好路上所需物品。
看見男子匆匆的走出了房門,少年也迅速的把手中的窩窩頭給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