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鐵屋子’之外的“別一洞天”—滇緬邊境與艾蕪( 南行記)

沈慶利

( 北京師範大學中文係

, 北京10 8 7 5)

關健詞澳緬邊境“ 化外之地”自然情懷

摘要“澳緬邊境”這樣一個文化背景對( 南行記) 乃至對艾蕪的整個創作都具有非同尋常的意義。

艾蕪是懷著一顆“惜悅

” 的赤子之心闖入淇緬邊境這塊“ 化外之地” 的, 他真切地感受到了“

別一世界的人

們”

的別一樣的生活方式和價值觀念, 並以特有的理解和同情包容若它們。

艾蕪的藝術個性在那塊蠻荒之

地裏得到了最大限度的發揮。他尋找到了一份至普至美的人情人性, 並刻意表現著澳緬邊境這塊“ 蠻荒之

地” 的“ 詩意與美好

” 。借助於淇緬邊境那特殊的自然背景, 艾蕪的“ 自然情懷” 同樣得到了展示與發揮。因

為在淇緬邊境那樣一個獨特的“ 野蠻” 世界裏, 與大自然的親近和直接對立大大簡化了“ 文明社會” 複雜的

人際關係, 大自然的意象就突現了出來。因此( 南行記) 中對澳緬邊境一帶充滿著蠻野氣息的自然風貌的

展現, 在現代文壇上表現出卓而不群的特色。

作為“ 現代流浪漢小說之父” 的艾一代又一代的知識分子爭先恐後地踏上的是

1 蕪,

其人生經曆和文化選擇在現代文去“ 西天取經” 的征程; 蘇聯“ 十月革命” 的勝

壇上都有些“ 特立獨行” 的意味。

首利, 又使一些同情大眾和向往社會革命的知

先, 中國現代文人所矚目的往往是遠比中華識分子們“ 看到了新世紀的曙光” , 於是“ 東

民族發達的西方強國,

從十九世紀中期開始,

行” 又成為一股強勁的時代潮流。但命運卻

逼迫艾蕪做出了“ 南行” 的人生抉擇

。盡管同

是作為現代小說家的許地山也曾到東南亞的

緬甸等國謀生求職

,

他早期的小說也同樣具

有明顯的神秘幽深的東南亞一帶的異域風

情。但許地山的宗教情懷決定了他更多地把

這樣一個異域背景作為他闡釋人生哲理的一

種手段

, 而對當地人們的生活方式和東南亞

一帶的文化背景,

許地山並沒有刻意表現

而艾蕪則不同

, 他是實實在在地了解和感受

到了“ 別一世界的人們” 的別一樣的生活方式

和價值觀念, 並用自己的一顆赤誠

、純樸之心

感受著他們的痛苦與歡樂, 理解、

同情和包容

著它們

艾蕪的經曆的確太獨特了,

他憑借自己

的一雙腳板,

從成都走到昆明, 然後又從昆明

走到緬甸的首都仰光, 直到被英殖民地當局

以“ 有共產黨嫌疑” 的罪名拘押並驅逐回國。

在五年的流浪生涯中

, 他有過在紅十字會醫

院裏做勤雜工的經曆; 也有過流落仰光街頭、

貧病交加而走投無路的悲慘境地

, 可謂是飽

嚐人間辛苦

。這是真正的底層經曆和底層體

。這一艱苦的人生經曆不僅錘煉了他的意

誌, 堅定了他的個性, 還使他從這些最底層的

“ 野蠻人” 身上發現了人性的至善與至美。

艾蕪筆下的滇緬邊境真是一片奇崛的土

奇崛的山,

奇崛的水,

奇崛的天空, 和在

這天與地之間頑強地生存著的人們

。而那一

幫流浪漢們

,

也大多是些出沒於深山老林打

家劫舍的強盜, 挺而走險的響馬賊、鴉片煙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