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著信紙，用盡了力氣。
奶奶算到了很多東西，她的確知道我未來會做些什麼。不管是照片還是在基地裏救我一命的人，大概都在她意料之中。人生的確是被安排好的，無可辯駁。
但奶奶不是想讓我當個棋子，她……隻是個活了太久太久的，寂寞的老人罷了。
這就夠了，對我來說，足夠。
“嘿，楓哥兒？”莫迅衝我擺了擺手，疑惑地道，“愣著幹什麼呢？那不就是張白紙嗎？”
“白紙？對，白紙。”
我小心翼翼地疊好遺書，放進了衣衫內層的秘袋。
“雖然是張什麼都沒寫的紙，但對我來說卻很重要。謝了，迅哥兒。”
“有啥客氣的。”莫迅無所謂地擺擺手，“那你接下來呢？準備做什麼？對了，還沒問你在哪兒教書，還有你電話號多少？咱倆加個微信好友，QQ也加上，省得以後再斷了聯係。村子裏這麼多人，我能聯係上的一個都沒有，也就剩下楓哥兒你了……”
他說起話來還是像連珠炮，一點不給人插嘴的機會。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他換氣，急忙道：“我在帝都那邊的一家私立高中教書，電話是……”
“啊？你也在帝都？緣分啊！我的店就在潘家園那，旁邊是個賣花圈的，特好認！”
淦爆，我特麼去年還在你家店門口送了伏雪風一發滑稽呢，好懸沒讓她立地成佛上西天。
“……行，過兩天肯定去找你。迅哥兒，你之後是準備回帝都還是？”
“我得先回去，老師那邊最近有個聯合考古的任務，說要帶我去外國長長見識。不過沒事兒，你要是想在附近玩玩我就陪你，時間還有餘裕。”
“別，你先忙你的。”我搖搖頭，道，“我這邊要帶著學生玩一圈，少說也得呆個十天半月的。”
“那行吧。”莫迅看了一圈沉默不言的少女們，促狹地湊到了身邊，小聲道，“我說楓哥兒你行啊，帶了這麼多妹子出來玩。等過段時候咱倆可得好好嘮嘮，到底哪個才是你追的姑娘……別看我這樣，追我的妹子可不少來著，絕對能給你支兩招。”
……兄弟，你這“耳語”在她們麵前就跟開了揚聲器似地，妥妥被聽光了啊。
他渾然不覺自己已登上了某些少女的黑名單，還在那兒得意地拍了拍我肩膀，道：“你先‘忙’，我先走一步，就不耽誤你好事兒了。”
互相交換完電話號碼之後，莫迅就這麼背著旅行包離開了道觀，看起來就和個回去上工的農民工似地，絲毫看不出是個身家億萬的隱形富豪。
作為都市修仙流的主角，我一點都不羨慕他這個都市全能流的主角，真的。
“別盯著他看了，小楓子。”孔璿將散亂的七彩長發別到耳後，道，“他也是個異類，未來終究逃不脫亙古詛咒的折磨。”
“是麼……”
“修到了先天之境，離凝結金丹僅剩一步之遙，還具備透視異能。嗯，靈魂綁定了一個隨身空間，洞天福地的碎片，裏麵還有一縷老爺爺的殘魂……福緣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