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小的時候就成了孤兒,村裏的孩子都有媽媽,可我卻沒有,不懂事的我就天天吵著要媽媽。不管奶奶怎麼說媽媽去世了,我都不相信,最後奶奶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就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我的老家是一個偏僻的小山村,交通非常不便利,村民們誰有個頭疼腦熱都是請赤腳醫生上門治病,而我媽就是十裏八鄉最好的赤腳醫生,最厲害的就是接生,附近幾個村子裏的小孩都是我媽接生的。
一天晚上,隔壁村一個女人生孩子難產,女人的丈夫連夜趕來請我媽去接生。那個時候我媽已經懷孕八個月了,說是隔壁村,其實中間隔著的是一座大山,相距十幾裏山路,晚上山路又難走,今晚更是連月亮都沒有,外麵一片漆黑。奶奶擔心媽媽的安全不同意媽媽去,但媽媽心地善良執意要去,誰也拗不過。
奶奶隻好找了輛小板車,讓男人拉著媽媽去,奶奶也跟著一起。男人讓奶奶一塊兒坐在小板車上,他拉著板車在路上快速的小跑了起來。
在路上男人邊跑邊說,他們兩口子是逃難到了隔壁村子,村民們很排外,都不願意幫助他們,男人實在沒有辦法了才跑來求助媽媽。
在那種七彎八繞的陡峭山路上,僅靠著奶奶手裏的手電筒的光照明,男人一口氣跑了十幾裏山路,一路平穩,沒有顛簸一下。將車停在了村口的一個簡陋的茅草屋前,這就是男人兩口子暫時的家。
媽媽立馬跳下板車進到屋子裏麵,奶奶也趕緊跟了進去,屋子裏麵點著蠟燭,整間屋子彌漫著奇怪的氣味,狹窄的屋子裏隻有一張桌子、一張床和一個神台。看到神台後麵供奉的畫像,奶奶有些奇怪,她老人家是遠近有名的神婆,對於鬼神再熟悉不過了,可連她也不知道畫像上的是何方神聖。
在神台上靠著一麵招魂幡,這東西經常出現在葬禮上,但即便是家裏辦喪事也沒有人會把招魂幡放到家裏,太晦氣了,據說還容易招惹不幹淨的東西。這家人怎麼這麼奇怪?
女人躺在床上,隆起的肚子非常的大,撐得肚皮上的毛細血管都清晰可見,身下的被子都被血浸透了。奇怪的是女人沒有叫嚷,隻有粗重的呼吸聲。
媽媽一進屋就上前查看,然後催促男人去準備開水、毛巾之類的東西,奶奶也不再細看屋子裏的東西,專心的協助媽媽接生。在茅草屋裏,奶奶總感覺有人在看著她,房子外麵也有悉悉索索的說話聲音,搞得她心裏毛毛的。
在媽媽的引導和輔助下,女人用盡了最後的力氣終於把孩子生了下來,是雙胞胎,兩個都是男孩,可是隻有一個孩子在哇哇亂叫,後麵出生的孩子麵色發紫一動不動,媽媽一探鼻息,全身一顫,那孩子居然沒有呼吸了。
媽媽告訴女人一個孩子窒息死了,女人看著死亡的嬰兒痛哭了起來,本就慘白的臉現在更加沒有了一絲生色。外麵刮起了大風,嗚嗚作響,像極了女人的哭聲。
男人卻出奇的平靜,上前緊緊抱住女人,都沒有去看孩子一眼。
媽媽實在的太累了,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奶奶用小被子把兩個孩子都包了起來,放在床頭,抬頭間卻看見供奉的畫像上的人的眼睛正看著男人夫妻兩,奶奶嚇的一哆嗦,她記得一開始那畫像的人的眼睛是對著門口的。
奶奶揉了揉眼睛再去看,畫像上人的眼睛又對著門口了。這間屋子太詭異了,奶奶不敢再多待,上前安慰了兩口子幾句之後便扶著媽媽出去了。這兩口子本來就窮困潦倒,現在又承受喪子之痛,媽媽不忍心收他們的出診費。
剛一開門,就有一陣風吹來,奇怪的是這風是從身後往外吹的,開始奶奶還以為是自己老糊塗感覺錯了,外麵風那麼大,一開門風應該是往屋裏麵灌的,怎麼會往外吹?但是媽媽也感覺到了這奇怪的風。
那天晚上媽媽和奶奶在一個相熟的人那裏住了一晚上,整整一個晚上奶奶都沒睡好,一個又一個的噩夢把她驚醒了一次又一次,而睡在奶奶身旁的媽媽卻睡得很熟。往常在家奶奶每回做惡夢驚醒,睡在隔壁房間的媽媽都會趕過來詢問,可這天晚上奶奶睡在媽媽旁邊,媽媽卻沒有動靜,奶奶覺得是媽媽接生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