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不知從哪兒突然飛來的籃球打在了景寒的身上。
接著不遠處一個嬌俏的小女生迎麵跑了過來,很明顯剛才的籃球是這個女生拋過來的。
“你不要命了,居然敢拿籃球砸我!”
薑暖從未見過這麼陽光好看的少年,癡癡的看著景寒,傻傻的說道:“我覺得我們兩個一看就是天生一對。”
天生一對?景寒真是覺得可笑至極,同時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生產生了極大的排斥和厭嫌。
長這麼大,追他的女生很多,這麼直接而大膽的倒是頭一次見。
作為女生,小小年紀居然這麼沒有廉恥,真是讓人多看一眼都嫌浪費時間。
沒有理會這個女生,景寒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接下來的半個月,景寒時常會被這個女生跟蹤,他吃飯她就坐他對麵,他打籃球,她就在一旁叫喊助威。
薑暖的眼神花癡,看得景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時的薑暖笑靨如花,是個天真爛漫的女生。
一次景寒所在大學和隔壁高中的聯誼會中,景寒無聊的走到人少的地方喝著果汁。
大約十分鍾後,景寒看到艾家的女兒艾淩端著一杯果汁走到偏僻處,看樣子像是有什麼貓膩似得,景寒擰著眉頭,想看看這個自小自命清高的千金小姐要做什麼?
緊接著,艾淩從口袋裏拿出一包東西,急速倒進了果汁裏,並搖晃了幾下,看四下無人,又大大方方的走回人群裏。
下藥?景寒腦子裏閃過這個詞僅僅一秒,就又打消了這個猜測。
艾淩和他從小就認識,雖說她心眼不怎麼樣,可再怎麼說現在也才十七歲,怎麼可能會壞到給人下藥。
大家都是同學朋友,能有什麼深仇大恨至於這樣,肯定是惡搞吧!
景寒正想著這些,就看到艾淩笑盈盈的把手中的果汁遞給了一個小女生。
等看到小女生的樣子後,景寒發現居然是那個時常去他的大學跟蹤他的花癡女生。
隻是景寒沒去多想艾淩在果汁中到底加了什麼東西,直到沒多久那個叫薑暖的女生開始不停的嘔吐。
原來裏麵加的是傷胃催吐的藥,艾家有自己的醫院,艾淩想弄到這種藥不難。
“小暖,你沒事吧,怎麼會突然吐起來,你要不要緊?”艾淩輕輕拍著薑暖的後背關心的問。
也就是這時候,景寒聽到旁邊有女生議論艾淩和薑暖。
“這個薑暖從一轉到咱們學校就和艾淩熟悉,她們倆又不像朋友,你說她們是不是親戚?”
“親戚?何止是親戚。你大概還不知道吧,薑暖可是艾淩的妹妹,親妹妹。”
“不會吧,一個姓薑,一個姓艾,怎麼會是親姐妹?”
“不清楚,同父異母,薑暖隨她母親的姓,她可能就是別人所說的私生女。”
聽到這裏,景寒便明白了,難怪艾淩會給薑暖下藥,原來是痛恨薑暖的媽媽破壞了她原本幸福的家庭,而現在薑暖來到了艾家,又要分走她一半的父愛。
隻是即便如此,她也不該給薑暖下藥,這著實有些過分。
薑暖走到了暗處,已經吐不出東西來,整個人散架了一般,艾淩說自己還有事情也走了。
就在薑暖覺得無力又無助的時候,景寒出現了。
“來,我背你。”景寒彎腰躬身。
當然景寒不是出於真心想要幫助,他這麼做無非是看不慣艾淩的所作所為而已。
薑暖愣怔了幾秒鍾,覺得像是做夢一般,等確定眼前彎身的是景寒後,才欣喜若狂的跳到了景寒背上。
景寒一路上都沉默著,直到走到醫務室將薑暖放下後才開口說道:“你這人太沒心眼。”
薑暖臉紅的回道:“可我有心啊!”
這個回答讓景寒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又覺得像她這種說話沒邊沒際的人活該被艾淩下藥,平時肯定嘴欠。
薑暖在醫務室輸水的時候,景寒就坐在旁邊眼睛看著窗外,而薑暖則癡癡的看著景寒的臉。
景寒雖說是帶著薑暖來了醫務室,可是他的心裏對薑暖是厭惡的,以至於在一年後,當家人告訴他,景家和艾家準備聯姻,而薑暖將會是他的妻子後,他第一次離家出走。
可是沒多久,他就回來了,並且接受這場婚姻,因為他的父母突然車禍死亡,爸爸的遺言是希望他能娶薑暖,那是個可以愛他一生,對他一心一意的好妻子。
景寒離開學校,接管了景氏,卻並未對外宣布他有未婚妻的消息。
薑暖對他好他知道,可是他不愛薑暖,便不願意對外提起這個女人,甚至於很多人都不知道薑暖的存在。
後來,因為爸爸的遺言,他開始試著對薑暖好,這才發現,哪怕他隻是送給薑暖一個小小的禮物,薑暖都能激動的高興半天。
漸漸的薑暖習慣了對薑暖好,直到有一天,薑暖在一個大風天氣被艾淩捉弄潑了一盆涼水,他照顧發燒的薑暖時心疼不已,他突然發現,原來薑暖這個名字已經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上。
不知何時,不知何地,但卻真的深愛了。
所以他打算直接對外宣布他要立刻娶薑暖為妻,他想要守護薑暖一輩子。
那時的他對於他和薑暖的未來是充滿期待的,這樣一個愛他的女人,一定會是一個好妻子,他們會幸福,直到永遠。
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唯一的妹妹景戀不同意他們的婚事,並且極力阻撓。
薑暖知道後,對他說景戀不懂事,應該好好管管。
當時景戀懷著孕,孩子也不知道是誰的,景寒對這個妹妹心疼,覺得自己的妹妹受了委屈,被人始亂終棄。
還沒查清楚景戀的孩子是誰的,在一個深夜裏,景戀卻突然被人強.暴致死,一屍兩命!
當知道那晚是薑暖約了景戀出去的時候,景寒發狂了。
“你為什麼要殺了景戀,就因為他反對我們的婚姻,你就這樣殘忍的殺了她!”
薑暖哭訴著,眼裏是委屈和恐懼,“不,不是我做的,這不是我做的。”
景寒拿出景戀的手機,把那條薑暖發給景戀的信息點出來。“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我看你還能如何狡辯!”
薑暖看著信息內容,這才恍然大悟,景戀死的當晚艾淩進她房間借手機,這麼說來,信息是艾淩發的?
一定是艾淩做的,一定是。
“是艾淩,是她借我手機約了景戀,是她陷害我。”
艾淩走過來,眼裏閃著淚水,委屈的看著薑暖,“小暖,你說的這是什麼混髒話,你這是誣陷我。”
“我沒有誣陷你,我記得很清楚十點多鍾的時候你借我手機說發個信息,半夜裏景戀就出了事,恰好顯示十點多我手機給她發信息說約她見麵,怎麼會這麼巧?”
這時候,景寒伸出一隻手掐住了薑暖的脖子,眸中是暴戾和猩紅,他一字一句的冷言說道:“是挺巧,昨晚我和艾淩一直在一起。”
薑暖大驚,也就是說景寒根本就不可能會相信這個事實!
“你和艾淩在一起?沒想到我的未婚夫會如此袒護別的女人。”
然而薑暖還是輸了,當景寒將視頻錄像擺在她的麵前時,她才知哪怕自己說破了嘴皮,也隻能是跳進黃河洗不清。
自此之後,景寒對薑暖冷漠又無情。
但他還是娶了薑暖,景戀死的淒慘,薑暖勢必要付出代價。
不可否認,景寒的心也是心疼的,他知道薑暖不會是殺害景戀的凶手,可薑暖半夜裏約景戀見麵,造成了凶手的有機可趁,那麼薑暖就是幫凶。
更何況,薑暖還對他撒了謊,明明沒和艾淩在一起,卻說是艾淩拿她手機發的信息,這個狡辯實在是可惡。
婚後,景寒雖然會碰薑暖,但每次都是發泄一般,根本不顧及薑暖的感受,並且,他不和薑暖住一個臥室,他要讓薑暖孤獨。
那日,景寒嗓子難受的厲害,不停的幹咳,薑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低頭看雜誌,兩個人誰也沒理會誰。
景寒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那個天真爛漫,嘻嘻哈哈的女孩,已經變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怨婦,再沒了那笑靨如花的樣子。
看著薑暖那清瘦的臉,他的心仿佛被火烤一般的炙痛。
就在他想要去關心一下薑暖的情緒時,餘光不經意間掃到了景戀生前種的爬山虎上,剛剛柔軟的心一瞬間凝結成石,轉身快步上樓去了書房。
約莫半個小時後,薑暖端了一碗冰糖雪梨上來,輕聲向景寒說道:“我見你嗓子難受的厲害,藥吃了沒?我讓阿姨給你燉了冰糖雪梨,你先趁熱喝點潤潤嗓。”
薑暖彎身準備將冰糖雪梨放在書桌上的時候,卻被景寒那句“我怕你下藥毒死我”而驚得頓住。
難以形容當時的心情,怕是萬千螞蟻在胸口撕咬都不為過,她抬眼看著景寒,不言一句,眼裏的委屈卻濃烈的讓景寒發狂。
“你委屈什麼,景戀因你而死,難道我說你兩句都不行?”
“景戀的死與我無關,若我委屈,那也是因為你對我的不信任。”
如今信任一詞,在他們之間依然是一個玩笑。
“你閉嘴!”景寒猛然一揮手,將薑暖手中的冰糖雪梨推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