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不好啦!名嘴張翠花又來幫人說親了”,天剛一破曉,白府的東院就響起丫鬟春景的嚎叫聲,就連平時睡眠極好的清問也在這驚天地泣鬼神的大嗓門中滿身怨氣地醒來,她不情不願地伸個懶腰,朝房門外大喊一聲“說親?說他個鬼親,讓那半老徐娘自己嫁去吧!”
“可是……夫人那裏怎麼辦!”春景站在門口,又打開嗓門喊了一聲。
五次,這個月整整五次說親,整得清問的腦袋一次比一次大,要是以往,大抵可以說是年紀還小,不諳世事,承蒙厚愛等詞就能給搪塞過去,偏偏上個月,那個好麵子的繼母劉玉蓮,大張旗鼓給她辦了及笄禮。這下可好,方圓十裏的媒婆蜂擁而至,爭著搶著幫自己手裏的人家說親。
話說白家本就是雲州有名的大戶人家,家主白明和是九躍國赫赫有名的大將軍,跟當今聖上交好多年,前段日子剛剛平定林州的叛亂,目前在京都複命。
至於白家,為何沒有舉家遷往京都,則是因為清問生母生她時,要求白明和立下“一生功成名就,不予清問入京”的誓言,由此,白家便在遠離京都的雲州安家,這十幾年,倒也過得平安順遂。
“這劉玉蓮,真是拿我當小蔥呢,覺得嫩就好欺負是吧。”清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意早就被這大清早的破事驅散殆盡,不管是說親的人家,還是繼母,其間各懷鬼胎的數不勝數,叫人心累,再忍讓下去,估計就真當自己是軟柿子,可以隨意拿捏了。她“呼”的一聲從床上坐起,也朝門外大喊道:“春景,更衣,我要去打她們個落花流水。”
東院到會客廳隻需片刻,不一會兒,清問和春景就到了,還沒進門,就瞧見左邊的紅木椅子上坐著一個膀大臀肥的婦女,鬢邊還別著一朵碩大的紅花,不用說,這就是媒婆張翠花了。
清問徑直走到張翠花的對麵,還沒坐下,張翠花已經迫不及待地迎上來,滿臉奉承道:“喲,這就是白家大小姐吧,長得真是俊俏啊,怪不得那麼多的公子哥兒都上趕著提親呢,要我,我也喜歡。”
“別,我可沒有那方麵的癖好!”清問壓根就不想做所謂的寒暄,故意嫌棄道,笑話!她就是來吵架的,哪有空跟她們整這些彎彎繞繞。
劉玉蓮一看張翠花有麻煩了,趕緊上前搭腔:“清兒,別胡鬧了,今兒個可有好事找你呢。”
“哦?是嗎,有好事,在您當家的府裏,有好事還能輪得到女兒,那真是令人受寵若驚啊!”清問假裝十分驚喜的樣子答道,春景在邊上暗自腹誹,有好事個屁,小姐這繼母,哪次不是把爛攤子留給小姐收拾,好事都自個兒偷偷摸摸吞進去了。
“對對對,好事,瞧我見著小姐高興,差點忘記正事了。”說完,從桌上挨個兒拿過畫像,一一介紹,大概十個有餘。
清問坐在紅木雕花地椅子上不露聲色地聽完,期間還喝了兩杯茶水,才慵懶地打著哈欠道:“嗯,確實還不錯的樣子。”
張翠花見清問好像有點動容,雙眼瞬間有了光彩,立刻諂媚道:“是啊是啊,都是天之驕子呢,瞧小姐這模樣,已經有有中意的人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