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跳不已的心漸漸平複,他看了看窗外泛白的天空,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五更天了。我剛剛起床要去練功,就聽到你的喊聲,我以為你出事兒了,就衝進來了。”
“…這樣哦,我沒事兒了。”夜辰溪不由微微窘迫,但是夢裏的種種卻又分外清晰,甚至這次他可以看清楚楚雲軒的臉龐,而且不再模模糊糊。
楚雲軒看著麵前又開始神遊的夜辰溪,不由得感到好笑。又想到剛剛分明聽到他叫自己“小軒”,心裏更是熱熱的。
“小溪可是想起了什麼?”
夜辰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夢裏我和你一起練劍。後來你一劍刺在了我這裏,好疼。”他將手從楚雲軒的手中抽出放在自己的左肩上,他知道自己的肩膀上有傷,不過看傷痕應該是有兩次受傷的。那麼另一次是在後來那場戰鬥裏受傷的嗎?
楚雲軒微微蹙起英眉,心裏卻是很激動的。夜辰溪記起了一些,雖然是在夢裏,雖然可能會受自己敘事的影響,可是他既然能夢到,說明他已經邁出了一大步。
他輕輕將手覆上夜辰溪的,見他沒有反抗,就輕輕揭開了潔白的褻衣。
山間清晨微冷的空氣讓露出的白皙皮膚微微戰栗,而那並不瘦弱的左肩處兩道猙獰的傷疤刺痛了楚雲軒的雙眼。
情不自禁的,他俯身下去輕柔的吻了吻那些傷痕。這麼深,當時會有多疼。
夜辰溪的腦子卻完全停止了運轉,隻感受到溫熱的唇掃過肩膀,溫暖而又酥|麻。
楚雲軒感受到了他的不自在,他坐直身子為夜辰溪穿好衣服,畢竟他還未完全記起,沒辦法像從前一樣親密無間。
“還睡嗎?”楚雲軒首先開口打破了屋內彌漫的曖昧。
“不睡了。我這就起床,然後就出發吧。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好。那我去叫他們起床,你先收拾吧。”
“恩。”
夜辰溪看著楚雲軒走出房間,右手輕輕撫上剛剛被他親吻過的左肩,他不明白那個吻裏是自責多一些,還是曖昧多一些。
下山的一路上,柳天羽和冷無月出奇地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共同抗議楚雲軒早早把他們叫起來趕路的行徑。
楚雲軒也隻是置之一笑,並不解釋。惹得冷無月更是抱怨“有了小溪忘了師父。”
夜辰溪悄悄對旁邊的人吐了吐舌頭,俏皮的說:“我沒想到居然這麼早。”
“沒關係,反正都下山了,讓他們抱怨去吧。”楚雲軒也笑得燦爛。
於是,幾人在天破曉之際就到了山腳之下。
路上偶爾會有早起趕路的商人,他們幾個倒也走的清閑自在。
行經揚州城東,夜辰溪因先看到了不同尋常的血跡,一拉韁繩,翻身下馬沿著血跡向前走了兩步,就看到一個女子躺在路旁,身下是大灘的血。
楚雲軒三人隨後也走了過來,一看到夜辰溪扶在懷中的女子,楚雲軒和柳天羽都變了臉色。
“她中了蠱毒。”柳天羽的臉色很難看,畢竟如煙也是和他聊得來的一個朋友,兩人在青雲山莊之時還整日下棋論道,如今相見卻如此慘烈,心裏多少不好受。
“那怎麼辦?”楚雲軒握緊了如煙的手,冰涼。她如畫的眉目上也沾滿了晨露。
“我隻知道她這脈象是中了蠱毒,但是我對這些蠱術並不精通,救不了她。”
“不行,她不能死。我們這就趕去青蓮穀,陸師父他識遍天下毒藥,肯定會有辦法的。”
“那好,我去叫輛馬車。馬上啟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