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他啊。
過了半響,楚雲軒好像平複了心情,深深地看了夜辰溪消失的地方一眼,然後轉過頭來,對如煙微微頷首說道:“如煙姑娘,你先到桐花苑去吧,我想自己靜一靜,恕不奉陪了。”
說完轉身就要向揚州客棧的方向走去。
如煙向前一步急忙拽住楚雲軒的衣袖,囁嚅的說道:“楚公子,連如煙如此笨拙之人都能看出夜公子並非自願的,難道你不追去把話說清楚麼?”
如煙一說出口,自己也吃了一驚。平日冷傲如冰的秦城如煙,什麼時候也會開始關心勸慰他人了呢?而且,看著楚雲軒難過卻假裝平靜的樣子,心有些痛呢。
楚雲軒冷冷的說了一聲“謝謝”,隨後拂袖而去。
看著他遠走的樣子,如煙最終還是沒有跟上去。她轉過身來,輕輕搖了搖頭,然後疾步向桐花苑的方向走去。
到桐花苑門口的時候,如煙表明身份和來意,童子也未多加阻攔,就好像早就知道如煙要來一樣。幫如煙安排好住房之後,那童子便離開了。
蕭如楓他們還沒有回來,不知道還在哪裏別扭著呢。
如煙一人甚是無聊,便獨自漫步於那片爛漫的桐花之中。
白色的花朵開到極致,有些還紛紛揚揚的往下墜落。零落成塵,卻又義無反顧。拿著自己耀眼的美好奔赴一場華麗絕美的盛宴,絕望而壯烈。
如煙靜靜地深望著身邊繁華的花樹,眼神迷離而飄忽,想到了遙遠不可觸碰的往事。
回憶如身邊飄零的花瓣一般,雖零散但卻讓人無法忘懷。
從小時候有記憶開始,自己就一直跟在義父身邊長大。那個外表冷漠堅毅的男人對自己卻很溫柔慈祥。他教自己琴棋書畫,教自己修習武功心法。
這麼多年來,她不知道自己的義父叫什麼名字,雖然很好奇,但是如煙卻從未問過。而義父也從未說過自己姓甚名誰。
十六歲的時候,義父把她叫到身邊:“煙兒,如果你想報答我這十多年的養育之情,可否幫義父做一件事情?”
“義父對煙兒恩重如山,隻要義父吩咐,煙兒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我怎麼舍得?”那個平日裏冷漠疏離的男子說這話的時候卻溫暖如春。以至於日後如煙回想起來,都覺得那隻是自己的幻覺,可是幻覺般美好溫暖的笑容又怎會如此深刻真實呢?
“為父隻是想拿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可惜我功力隻剩原來的三成,根本勝不過實力強大的對方。所以希望煙兒可以幫我智取。”男人溫柔而寵溺的看著如煙,接著說:“煙兒可以幫我麽?”
他的眼神明亮而炙熱,那是欲望,對自己強烈想得到的東西而特有的欲望。這般火熱的眼神,好像要灼傷自己的眼睛一樣。這個男人為了這個東西隱忍了許多年吧,無非是等自己長大幫他拿回來。
自己的存在並且長大或許隻是為了今天這個不容得自己拒絕的“請求”,但是就算是被利用又怎麼樣呢?或許義父對她還是有些憐惜的,最起碼他真誠滿滿的對自己說“我怎麼舍得?”
“一切聽義父的安排。”
之後,她便每月十五到秦城第一煙柳之地“迎春閣”獻舞一支。而後沒多久,天下便傳秦城有名絕色傾國的如煙姑娘,冷傲無雙。連一向對歌舞風塵不屑的蕭如楓,都每月十五準時出現在迎春閣以賞芳姿。
她討厭煙花風塵,但是為了義父那個暖暖的笑容,為了義父那個炙熱的眼神,她還是在那一束束獵奇的目光中舒展腰肢,輕舞妖嬈。
隻是萬萬沒有想到,在她第四次走入“迎春閣”的時候,卻遇見了她命中的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