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丫果然一強盜(1 / 2)

得益於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大河村依仗著南來北往的商旅,興盛繁榮。

可近些年來北方戰事連連,商旅幾近斷絕。村子也就慢慢地顯出了頹敗的跡象。

當夜幕垂簾,驚魂未定的何二壯才拖著疲憊的身軀趕到了大河村。

尋到唯一一家尚未關門的小店,何二壯點了一盤剁椒魚頭,便大快朵頤起來。直至兩大碗米飯下肚,他才覺得對得起連日來受苦的五髒廟。

喝了一口熱茶,在活閻王再次將視線掃過小店門外時,一個白色身影映入眼簾。

“你……你怎麼來了?”何二壯道。他的語氣既驚訝又畏懼。

這白色身影竟是傍晚時被他敲詐的那女子。

借著油燈發出的昏黃光線,何二壯發現這女子實在狼狽到了極點。

她的畫板早就不見。洋裙的裙擺處沾了許多泥土和雜草。頭發淩亂,淚痕滿臉。活脫脫像一隻受傷無人搭救的小貓一般,楚楚可憐。卻也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風情與嬌豔。

被何二壯這一問,那女子原本早已止住的淚水又開始在眼中打轉。

她慢吞吞地走到何二壯跟前,雙手攥著洋裙束腰,顯得局促不安。沉默片刻才緩道:“我……我……”

女子“我”了幾次都沒把嘴裏的話說完,隻是一雙烏黑的大眼緊緊地盯著何二壯眼前的那盤吃剩的剁椒魚頭。悄悄地咽起口水:“……餓了。”

“哦。”何二壯錯愕應聲。神情也慢慢舒展開來——這妞可是有槍的。

原本何二壯以為這女的會二話不說上來就給自己一粒花生米。還想著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忽悠一下,可現在這女子就是說餓了,何二壯便鬆了口氣。

“還哦個啥子你?看你與這女子是熟識,怎麼能這麼對她咧?”打著算盤的店老板實在有些看不下去,走過來道,“該不是小情人間鬧別扭啦?”

“她……她……不是我情兒啊。”何二壯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我……我……我和他沒什麼……”被這店老板誤會,洋裙女子說話聲音漸弱,到最後隻能害羞地低下了頭。

“好咧。嗬嗬……”老板將凳子擺好,示意女子坐下便朝著廚房走去,“年輕人,臉嫩咧……”

不一會兒,店老板就端上了一碗白米飯和一盤青菜,說是免費奉送。

何二壯未加理會。那女子卻起身鞠躬,嘴裏不停地說“謝謝”、“多謝關照”之類的話。

按說洋學生懂禮貌,何二壯是見過的。譬如他那個侄女。可像洋裙女子這般,禮貌得似乎有些過頭了。

再則,這女子吃飯是慢條斯理。小口小口地扒拉,一口幾粒米飯都數得清。看著挺讓人著急上火的。

使得活閻王第一次對這女子的身份產生了好奇。

就這樣,十幾分鍾後,二人才將這頓晚飯吃完。

何二壯用衣袖一抹嘴巴,顧不上女子嫌棄的眼神。摸出荷包闊氣地將賬結掉。一起身正準備往外走。

那白裙女子很不自然地咳嗽了幾聲。

何二壯尋聲看去,卻見那女子沒有要走的意思,再看外麵夜色早已如墨。他微一思忖,便知這女子是想住客房。心下不由一陣鄙夷。真泥娘的嬌氣。

不過鄙夷歸鄙夷,活閻王吃飽喝足後還是對這女子有幾分愧疚的。便向老板發問:“老板你這有客房嗎?”

“有是有……可……”老板麵露難色地看了那白裙女子一眼道,“可就一間。”

“什麼?就一間啊?”何二壯故意拉長聲音看向那白裙女子。

那意思就是說,怎麼樣?要麼你和我睡一間房,要麼就睡大街。

“難道……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房間了嗎?”白裙女子有些為難道。

“鄙人本小。店裏這間客房原本是準備逢年過節時給遠來親戚暫住的。”老板如實答道。

“呀啊,這可如何是好。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過一晚指不定幹柴烈火燒成什麼樣了都。”何二壯憂心忡忡道。

“也是。小兄弟你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那……”

“那什麼那啊?我說的是萬一她晚上爬上床把我……”何二壯一本正經地胡說著。

卻被那女子打斷道:“胡……胡說……什麼?”

何二壯正欲反駁,那女子隻是悄悄地做了一個手槍的手勢。活閻王便咽下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