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便噴了出來,一病不起。他剛剛即位,根基不穩,無數人趁勢蠢蠢欲動,急白了母親的頭,還好有黑衣衛,百越又不大。
躺了十幾天,越湛突然痛下殺手,一時間連頂嘴的都沒了。暴虐的名聲不脛而走,然而,他卻管不了許多,隻是覺得她既然走了,名聲不名聲,皇上不皇上,還有什麼稀罕?
直到母親奔來,打了他個耳光,當麵質問,你還記不記得天賜?!
他在陽光下仰天長笑,笑得淚水肆意,是啊,還有天賜,他居然忘了,還有天賜。
百越這皇上,就這麼沉著臉恢複正常了。
誰知道,冤家居然沒有死,隔了那麼久才捎信過來,那時候大燕政變已經塵埃落定,越湛見信無力,母親拂袖而走,越湛愣住,好像是應該怪她的吧?不過,他回想,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習慣了不去怪她?
就好像,她亦不曾怪過他一般。
隻是,身子還有些弱,隻能乘步攆去接她,多了不能兩騎並肩的遺憾。
舒落宇靠在越湛肩膀上,聲音很正經
“累死我了,以後我什麼都不幹了”
越湛無奈
“什麼都不幹?不帶兵了??”
“不打仗帶什麼兵?我就在家陪你,你批折子,我睡覺”
“…...百越雖小…..”
舒落宇的手環上他的腰
“少若幹糧食,朝皇太女借便是了吧,臨走時她把印信愣是塞給我了,差點被她搞上大燕的皇位,還好逃出來了,百越借這麼點東西,好說,大不了以科學種田方法換,哈哈”
“….科學….”
舒落宇突然嚴肅的張開眼睛
“越湛!你想我沒?”
“沒有”
“沒有?”
“沒有”
舒落宇歎了口氣,控訴
“沒良心,我都想你了”
一縷明顯少短了一段的頭發隨著清風飛揚起來,被越湛伸手捉住,繞在指端,寒湛湛的眸子流露出些許惋惜
“本以為小世子會跟來”
舒落宇扯過頭發,不言語,越湛眯起眼睛
“他很像當年的我,隻是,我沒有那樣表現出來…..若是,你想回大燕,我和你回去”
舒落宇沒有做聲,越湛回頭一看,她呼吸悠長平靜,仿佛已經睡著了。
八個月後,樊密在百越皇宮產下一女,舒落宇書信一封,已經登基的皇太女回信賜名,舒忘。樊密無言,三個月之後,抑鬱而終。
舒小三協同太上皇秘密來訪,抱著孩子看了又看,在百越小住半月,回國了,臨行,舒落宇送至邊境,躊躇不語。
太上皇搖頭歎息
“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樊密還是葬在百越吧,樊家如今已經沒有人了,忘兒….也不便歸國”
遙遙的望著車馬遠去,越湛握著舒落宇的手
“樊密是個可憐人”
“我也是憐他一片深情”
至此,舒忘便被舒落宇一家視若己出,隻是十年之後,才發現,舒忘,居然是個癡兒,智力隻在八歲,再難前行,舒落宇長歎一聲,又賜一字,自此,百越便多了一個富貴閑王,舒忘憂。
百越皇上一生一世一雙人,有三女一子,後來長女舒天賜繼承其父皇位,又繼承大燕皇位,在位期間將已經遷移的遺族再逼退千裏,大燕從那世起,疆域遼闊空前強大。
番外——舒小三的情事
皇姐走了三年了,都城被太女姐姐折騰成了十分彪悍的模樣,皇宮坐落在中央,正經八百的坐北朝南,每日紅日初起,那巍峨的黑色城牆帶著硝煙的沉重蒼涼,和凸出凹嵌的蜿蜒龍翔雕刻,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讚歎,每日,都有無數慕名而來的人,站在皇宮之前肅然起敬的行注目禮,舒小三站在城牆上看日頭的時候,每每一低頭,便會看見無數人群景仰讚歎的目光。
每每這個時候,她便會回頭遠遠的衝著未央所在的地方笑上一笑,太女姐姐,正在那裏上早朝。
連通這皇城的,便是寬闊筆直的石板大道,正南正北正東正西,她最喜歡的醉雞,就在那個坐落在正南街邊的飛簷張揚三層豪華精致的建築裏,沒事總會去坐一坐,每每靠窗的時候,她便會神奇般的想起那個十分懦弱的大理寺官員,如何膽大包天的從她手裏奪走了美味。
記憶往往在這時候便戛然而止,她並不喜歡自己去回憶有關舒落宇的任何事情,一個人出現在回憶裏,往往意味著,她已經不在你身邊了。
舒小三歎了口氣,垂下睫毛,三年了。
三年了宇殿幾乎以一種紛亂而洶湧的姿態洪水一般的充塞著大街小巷,說書的,唱曲的,雜耍的,演戲的,街邊地頭聊天的,吃飯的,翰林院裏的文官,禦史台的禦史,秉筆的太監,紀事的史官,每一個人都以自己的思維去評判這個她的二姐,可她二姐其實那麼老實就讓人能夠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