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段(1 / 2)

黑霧澤不同,他的聲音雖然平靜沉穩,卻不再毫無情緒得如死人一樣,如果仔細聽,其實可以聽出其中隱藏的溫柔。

沒想到卿洵也會有這樣的一麵,雲二揚起了清雅的眉梢,眼中浮現笑意。腳下仿佛生根了一般,動也不再動。

“很久沒吃了。”女子輕輕地回答,停了一下,又接著道:“吃了那麼多年,我真怕不能……”

女子憂心忡忡的話語尚未說完便戛然而止,被卿洵用唇打斷。半刻之後,卿洵才出聲道:“能。”連安慰人的話也依然簡短無比,不過卻的確有讓人安心的力量,似乎擔心女子不能釋懷,才又加上幾個字:“……有你就夠了。”

可以明顯聽到女子笑出了聲,雲二卻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她沒想到孤煞也會說出如此肉麻的情話,而且還是在知道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不過,不能否認,如果是她,也喜歡聽到愛人如此對她說。隻是想等到乾白說這句話,恐怕不太可能。

“我們去山上的溫泉。”女子聲音中有著雀躍,一下子跳了起來。隻是在她那雙雪白晶瑩的小腳碰到地前,已被卿洵攔腰抱住,然後轉放上背。

“你再敢不穿鞋就往地上踩,我一定告訴明昭。”一邊彎腰拾起地上的紅繡鞋,卿洵一邊一反常態地說出一長句威脅的話。

“唔,你又拿二哥來壓我……”女子自然伸手抱住卿洵的脖子,但口中卻不依地抱怨,“等會……等會不準你碰我。”仿佛在下什麼極大的決定似的,她堅定的語氣讓人禁不住去猜想這個懲罰究竟有多重,值得她如此鄭重其事地說出來。

雲二失笑,目送著兩人重疊的背影漸漸遠去,任她怎麼也想不到,冷漠無心的卿洵也會被一個女人吃得死死的。

“紅瑚姑娘既然也在,何不出來一敘。”等兩人去遠,她才淡淡地開口,清幽的目光卻落在石橋上,想起那日乾白也是這樣負著自己上山,心中不禁升起無法說出的惆悵。

紅瑚比他們都先到,她性子頗傲,並不覺得自己應該將此地讓給卿洵二人,故而也沒離開。於是如同雲二一樣,她也將那兩人的恩愛盡收眼底。聽到雲二點名相見,當下便從一側林中走了出來,徑直往石橋走去。

看著她清傲如梅的樣子,雲二心中歎息,不明白這樣一個絕世女子為何甘願下嫁給一個已有愛妻的男人,“紅瑚姑娘精通音律,雲二想請教一下,不知方才卿洵所吹之曲是何意思?”她記得當時問乾白時,他隻笑不答,讓她心中像是擱著一根頭發似的,不明顯卻會不舒服。

側倚向橋墩,回眸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紅瑚顯然沒想到雲二會對這個感興趣,“那是黑族一首向心上人示愛的小調。黑族人不喜將情愛掛在嘴上,但他們卻擅長音律,於是便將嘴上無法說出口的東西編成了曲子,常以木葉吹奏出來,以向所愛之人表達出自己的心意。”緩緩說著,她的眼神漸漸有些迷蒙,不知是想到了什麼。

雲二怔然。原來他早已將一切給了她,隻是她遲鈍得沒有接收而已。想起分別前,他眼中的殷殷期盼和縱容,她鼻尖驀然一酸,恨不得能長上一對翅膀立刻飛回他的身邊。

看到她臉上突然漾起的溫柔,紅瑚心下了然,看來又是一個為情所惑的人。秀美的唇角不由揚起一絲清冷卻隱含澀意的淺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歸宿,那她呢?她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嗎?

不自主想起一個銀發俊美男子溫柔的笑臉,她不由也跟著微微地笑了起來,然而下一刻,另一個男人的臉讓她的笑僵住。淡漠,不耐,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就如施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