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段(1 / 2)

夜之一族的帝王,從父母離世之日甚至更早時起便注定孤獨。和他的相處盡管短暫,我卻似乎能夠明白他一些。他的和煦笑顏,是水月;他的柔和軟語,是鏡花。如同高懸夜空的白月,絕美,但散發著凜冽的光華。玖蘭樞,恐怕比白哉更熟悉孤傲吧?

思及此,不覺有些悵然。細細揣測,玖蘭為何會如此發問?他該不會是認為藍堂先前的所作所為,會讓我對吸血鬼產生反感吧?……難道真的會是這樣?我忍不住暗自笑了笑,害怕麼?怎麼會!

我站起身,用堅定而清亮的聲音對著他的背影回答道,“如果說你是異類的話,那麼我們豈不是同類?”

他緩緩轉過身,定神注視著我,眸中透出一絲不解,似乎是在等待我的進一步解說。

我頗有興致地開始“天方夜譚”,“那些愚昧的人類啊,認為與眾不同、神秘詭異的一族便是異類,不管是你還是我,對於他們來說,不都是異類麼?所以,總結歸類,我們是同類——恐怖代名詞。”說至我的嗜好之處,我愈發顯得興奮,“NE~~玖蘭,你不覺得‘死神’這個詞比起‘吸血鬼’這個詞,更像是恐怖代名詞麼?不要跟我爭哦!”

玖蘭什麼都沒有說,隻是靜靜地站在那兒注視著我。他的嘴角勾勒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眼眸中透著淡淡的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那淡淡的笑意,比起先前的任何鏡花水月般的笑容,都要讓我感覺真實與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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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我勉強早起,窗外的暴風雪已經漸漸消停,看來今天就能夠離開這個鬼地方。在離開之前,我覺得有必要將老怪物的事情以及“古堡惡靈事件”的來龍去脈一一告訴澀穀,這些天猶如烏雲密布般困擾著他的種種疑團是時候讓它們都消散了。

床上的優姬雙頰紅潤,睡意安然,看來我的咒語還是相當管用的。那些不美好的記憶,不值得遺留在她的腦海裏,以免日後擾亂她的心境。若不是出於與我的約定,我想玖蘭定然不會輕饒那老怪物。

……

無微不至地愛護優姬,視她為自己珍寶的玖蘭不會允許優姬發生任何的意外,更不會放過任何傷害她的家夥,即便是有過傷害她的念頭,也絕對不會輕饒他。發怒的吸血鬼帝王麼?無論玖蘭如何的內斂,一旦真正發怒,後果一定是難以想象的,或許也會牽連其他。

“玖蘭,可以答應我一件事麼?”

“可以,我答應。”沒有絲毫的猶豫,他淡淡地笑著。

我一時有些怔然,訥訥地問,“你連是什麼事都不問,就答應了麼?”

他的目光平靜而柔和,“因為你的要求,我能夠答應,所以無需多慮與猶豫。”

噯……?!我又沒說過要他答應我什麼,他就那麼有把握麼?也罷~~其實,我也不用如此驚訝的。不是早就知道了麼?他像是會讀心術,將我看得清楚透徹。算他幸運吧,今天若是換作其他人,向他提出類似“請和我結婚”之類的荒謬要求,看他怎麼辦!

我微微歎了口氣,感覺有些挫敗,“麵對你,我是完敗。是啦~~這件事很簡單,解決那老怪物是死神的職責所在,所以——這次,不用麻煩你出手。”

他如夢似幻地看著我,加深了嘴角的弧度。

……

一番簡單的清洗並換裝之後,我整了整衣襟,視線落在了被繃帶包裹的似粽子般的右手,腦海中情不自禁地再次浮現昨晚的情形……笨手笨腳替我包紮的玖蘭,瑰麗眼眸中透著的是極為罕見的一絲窘意。

我的粽子手可以說是玖蘭的“傑作”,雖然形狀難看了些,但我似乎有些舍不得拆了它,也沒有急於用靈力治愈。同以往在屍魂界所受的傷相比,右手掌心的傷口根本算不上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完全不值得一提,然而,畢竟是流了不少血的刀傷,我至少應該感覺到些許的疼痛吧?神奇的是,從玖蘭替我包紮至現在,不要說是感覺到一絲疼痛,我甚至絲毫沒有任何不舒服的異樣感,就如同——完全沒有受傷。越想越覺得不解,我心懷好奇地解開繃帶,所見的是光滑細膩、完好無傷的掌心。頓時明白過來,是玖蘭吧?但是,新的疑惑隨即而生,既然如此……他又何必那般艱難地替我包紮傷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