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煙沙》
正文 上
唐玄宗年間,邊塞連年戰亂.戰爭的性質,也從抵抗,逐步演化成侵略.連年征戰,百姓苦不堪言
蘇定方跪在地下,接過那張有金絲細線繡著莊嚴的皇家圖案的帛書.目送著前來送行的人轉出門口,看著手中帛書上嚴整的楷書,搖頭歎氣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親封大將軍蘇定方為征西大將.即日出發,征討胡虜屬地竺城
欽此"
下麵是觸目驚心的紅色玉璽印痕
"將軍,為何征討竺城?"副將在身後不明所以的問."那竺城也未犯我"
他苦笑了笑,竺城位於黃河邊沿,往來於大漠中的商隊無一不把那兒當作重要的補給站.所以盡管處地本是荒涼的,但人來人往的倒也繁華.皇帝想征討竺城的用意,也可謂司馬昭之心
蘇定方怎會不明,奈何自己自己身為臣子,即使手握兵權,礙於忠義,也不得不從
"龍牙"他麵向門口跪著,喚副將
"在"
"可曾記得我發過的誓"
"記得,將軍說,''精忠為國,舍生為民''"
他輕輕的歎了口氣,"也罷,就權當,精忠為國"
龍牙看自家將軍身影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轉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準備去吧,即刻出發"
長安城一片繁華,蘇定方騎在馬上看人們匆匆的來往,問身邊的副將"不知那竺城,是否也如這般"
副將不語,馬蹄聲淹沒在喧嘩當中.
征西大將蘇定方率五千士兵,自長安西行十日,已距竺城不足十裏.
戰爭在即,蘇定方命軍隊在此紮營休整,待明日.便可兵臨城下.
整頓好,想回頭尋副將的時候,才發現他早已沒了身影.本是想同他商量明日攻城事宜的,蘇定方皺著眉,在軍營裏尋著.
幾經輾轉,他在營妓的帳裏尋到了龍牙
他邁進帳篷的時候,便有種作嘔的衝動.裏麵混合著男人體液的氣味酸臭的恐怖.女人們麵黃肌瘦,瘦骨嶙峋.嗚咽和呻[yín]聲四起.蘇定方心生不忍.隻好皺著眉,快步走到副將麵前
他還未說話,副將便把身邊的女子一把攬到身後,支支吾吾的叫著"將軍"
蘇定方無心把身邊的親信都拉來禁欲.於是也無心怪罪龍牙.被龍牙護得緊緊的那個女人,從龍牙身後探出腦袋,眼神閃爍著.看得出,似乎在顫唞
"將軍,她叫小雨."龍牙護著那個女人"父親犯了錯而被充軍.她...她才十六歲"
蘇定方歎了口氣,看了看如此的副將,隻得無奈的說"把她領到你帳中去吧.我同你,要商討明日作戰的事宜"
那女人卻死死的抓著龍牙不肯放手,眼淚婆娑的看著龍牙.
"將軍?"龍牙左右為難
"罷了,她也不懂.就...同來吧"
平民之女,想來也無害.兩人商討的時候,那女人倒也平靜,隻是在一旁愣愣的看著帳頂.蘇定方並未多心,定下了戰略,便隻身一人前往竺城探看
夜幕低垂,邊塞的天似乎是貼著地麵的,星星在身邊幾乎唾手可得.曠野靜的可怕.馬蹄敲打著地麵的聲音在四下裏獨自回蕩.他並未穿護甲,隻帶了刀.一身輕鬆的任馬匹懶散的前行.這,便是戰爭之前的片刻寧靜麼?竺城城樓上的燈搖曳著,風起了
剛才十分清楚的星似乎遠離了,如同那搖曳著的燈光一般模糊不清.夜似乎才真真切切的落下來,四周裏黑了下來,風大了.飛沙走石.馬不太聽話的嘶鳴.在一片黑暗中淒厲的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