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始矣 成為嬰兒的這天 ...

人這一生最大的“杯具”是什麼呢?不是某天你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腦子裏突然多出來一個聲音,而是你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了別人腦子裏多出來的那個聲音。= =

我此時此刻就正在麵臨這樣的囧境,於是本著真摯熱情的良好初衷,我決定先和我的“同居者”(我們居住在同一具皮囊裏,有著共同的馬甲,簡稱同居)就這個問題做一次深入的討論,以共同繁榮、互惠互利為原則,爭取做到“我不會把你從這個身體裏趕出去(如果我可以我真的很想這麼做),你也別我趕出去”。

[咳,你好。]我斟酌了一下開場語,最後發現我詞窮的這剩下了這三個字。

[咿呀咿呀咿呀咿呀……]←這是他溝通無能的回答。

= =你唱戲的嗎?[聽著,兄弟,我想我們需要來就這個馬甲的使用權,我是說這具身體的控製權,做一些初步的討論,恩?畢竟我已經來了,你自然、應該不會把我趕出去吧?]

[啊唉啊唉啊唉啊唉……]←這是我換了兩個調的同居人。

= =你就算是換了個叫喚的方式,我也還是聽不懂啊,淚。

然後我秉承著事不過三的精神,決定放棄和他的交流(= =),自主去嚐試控製一下這個馬甲,看看能不能自主研發些什麼新東西。很可惜,經過我無數次的嚐試,我最終還是沒能奪取到主控權,隻能待在這個白茫茫一片的殼子裏,和一個隻會四個發音調子的同居者交流。

交流的結果自然是沒有結果的,所以,我重新更新了一下我對於杯具的認知。

人這一生最大的“杯具”是什麼呢?不是你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了別人腦子裏多出來的那個聲音,而是你發現你和你的“同居”者根本無法交流……“芥末”(同寂寞)從此開始。

在過了不知道多久之後(我現在身上沒有表,自然無法給出準確的數字),我的那位同居者終於在咿呀啊誒的反複重複聲中勞累的睡了過去。也就是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了什麼是翻身農奴把家唱的最高境界,因為我奇異的發現,那具身體的主控權是我的了!

在經過一段不小的努力之後,我終於把我的眼睛睜開了。(……)

看著很日式風的屋頂,我努力的揮動了一下我的手,想要扶著什麼東西坐起來。但緊接著我就發現了,我這個身體他不僅僅是眼皮睜開的困難,連渾身動起來也都是酸軟無力的。

好了,我知道了,這個身體一定是個癱瘓了的瘋子,還有能比這更慘的嗎?

就在我自己前途堪憂的未來默默流淚的時候,和室的門被推來了開來,而我再一次鬱卒的發現,連脖子稍微的扭動一下對於我來說都是一個高難度動作。

這不扭還好,一扭我才發現,我的床竟然是四周豎著木頭欄杆的那種!

在那一刻我的心裏有了一種極其不詳的預感,而那個緩慢向我走來的小碎步已經在我這麼預感的時候走到了我床的旁邊,然後俯□來,上帝,好大的一張臉。我瞪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有些怔怔的等待著對於我好來說好像巨人一般的仰望者的下一步動作。

然後我不詳的預感成真了,我被抱了起來,整個人還不及來人的肩膀長。

很好,現在我明白了什麼是比跟同居者無法交流還要杯具的事情,那就是我其實一直都在試圖和一個嬰兒交流。= =

就在我還沒有哀歎完自己識人不清的時候,那個抱起我的女人的嘴裏說出了一大堆對於我來說根本就是異世界語言的東西。很好,這次杯具的速度也被刷新了,跟嬰兒不能交流算什麼?最杯具的莫過於,你明明知道對方是在說話,可是你卻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然後我就被女人抱在懷裏開始左右搖擺,頭跟著節奏搖晃著,我知道這是小嬰兒一般都很喜歡的方式,不過對於我來說卻是反胃的誘因。(= =)

最後我還是吐了,到底吐了點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因為我又一次被強製性的拉回了殼子裏。

而再一次神智回到殼子裏之後,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正對我傻笑的小嬰兒,短肥的小胳膊小腿正在胡亂的擺動,然後他的手就不負眾望的打在了我的臉上。於是,我從對方黑溜溜的玻璃珠子一般的大眼睛裏發現了自己此時的狀態和他該死的一樣,短肥的小胳膊小腿。

努力的伸著手,我去戳了戳他白嫩嫩的臉頰,還別說,不愧是和我長得一模一樣,手感真不錯。(= =)

最後我們開始了一場用自己的小粗指頭互戳的運動,我憑借我靈活的大腦贏得了這場小規模的局部戰役,從此確立了我在這具身體裏的指導地位不動搖。好吧,我不得不強調的是,那之後我們為了這個地位還是發生了數次爭奪的,但都是以我的勝利告終!

其實這麼欺負一個小嬰兒我也還是會覺得挺沒有麵子的,可是我必須做點什麼來分散我的注意力。

因為每當我注意到什麼的時候,一個更大的杯具就會推到前麵一個杯具了。

好比我在那個使得我吐了的女人身上發現了一個問題。我是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其實我連自己在說的是什麼也沒有一個準確的定位。我真的很不想承認我其實是失憶了的,我隻是記不得我所了解的語言的名字了而已,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