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道情緣係列第六部--冒瀆靈魂 BY 花郎藤子

溫暖的光線透過百葉窗,在鳩目光滑的背上映出條紋的模樣。

從頸項一直到腰部的脊椎骨描繪出了一條美麗的曲線。床鋪下是睡衣的上衣。雖然向前田借了睡衣,但是因為有點緊,所以最後還是脫掉了。

因為昨天晚上在睡前將窗戶稍微推開了點的關係,隨著微風隱約飄來了花香,大概是庭院爬蔓薔薇的香味吧。

沐浴在溫和香甜的五月陽光中,一塵不染的美麗背部隨著呼吸緩緩上下起伏。

原本由美籍傳教士建造的前田家,除了他的祖父母在一樓的一間房間放有塌塌米外,全部保持原樣,建造成西洋風格。在這房子過夜時鳩目所使用的二樓小房間,本來好象是育嬰室,在上下開閉的東側窗戶下麵,在左右牆壁之間放了張床。雖然寬度狹窄到才七十公分左右,長度卻將近二公尺,因此盡管是給孩子用的床,日本人體型的鳩目睡起來也毫不勉強。相反的,那種仿佛隱密巢穴般小而整潔的感覺反而格外地令人心境平和。

沐浴在朝陽中的光裸背部感覺到了某種已經超過了溫暖程度的局部性的熱度,鳩目半睜著眼醒了過來,他一邊迷迷糊糊地在睡眠和清醒邊緣掙紮著,一邊思索著背後的熱度到底是什麼東西,(是貓啊……),他朦朧的意識最後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他伸了個懶腰,摸索著腰上的凹陷,緊緊貼在皮膚上的熱乎乎的毛球,以一種有別於鳩目的呼吸的頻率規律地呼吸著。

他的腦海一角聽見了小提琴的曲調,是largo,姐姐喜歡的曲子。在旋律轉變的間隙可以聽見菜刀敲在??板上的聲音。那是從正下方的廚房傳來的,是姐姐正開著窗戶,放著音樂作早餐的聲音。優雅,平靜的早晨。舒暢的陽光,以及五月的涼風 。

啊啊,好舒服——,好象是另一個自己在滿足地觀察著自己的睡眠。

一定是因為環境的緣故。

這一陣子他一直睡不好覺。

人格高尚的人的睡覺也會睡得特別舒適。

這話是誰說的呢。

由自我意識與記憶所帶來的惡夢究竟和人格有多少關係呢?反正自己是不具備那種東西沒有錯了。

雖然他受不了那種把夢的一切都和性聯係的精神分析,不過他也不認為對自身無意識的訴求視而不見是聰明的作法。

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中,鳩目注意到背後的團塊不隻是熱,而且還增加了重量。察覺到那是因為不不知何時貓增加到了兩隻的緣故,他不禁皺起眉頭,閉著眼睛翻了個身。

原本和鳩目一樣享受著舒服的春覺的貓兒們,因為舒服的“棉被團”突然發生山崩而慌張了起來,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惡意地,它們的爪子在鳩目背上深深陷了下去,然後就這麼往下一直抓到表皮都被扯裂。

“啊——!”

鳩目忍不住大聲慘叫著跳了起來。

兩隻貓兒,像巨大的橡皮球一般蹦蹦跳跳著爭先恐後地竄進了家具縫隙中。

“……痛痛痛”

皺著麵孔臉朝下在床單上趴了一陣之後,鳩目一邊護著背部一邊慢慢站了起來。

“你們真的很親近我嗎?還是說,純粹是因為腦筋不足的緣故……?”

走廊傳來了前跳的聲音。

“鳩目,起來了嗎?”

“啊。”

輕飄飄回答一句之後,鳩目將手伸向了香煙。

“你們在吵什麼?”

走進來的前田穿著雪白到眩眼程度的襯衫,他伸出手臂抱起了靠到腳邊的茶色毛球。

“問那家夥好了,敢不坦白的話就給我好好拷問它。”

鳩目狠狠的瞪了一眼縮在前田懷裏的貓兒,然後慫恿著前田進行殘酷的刑罰,“用火烤如何?”

站在床旁的前田一邊撫著懷中的貓兒一邊以淡漠的表情說道:“床單上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