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之下飛鴿轉書進京,夜寒他們想出讓小厲把藥帶來的最快捷的方法。
熬了藥,眼巴巴地看著喜兒一匙一匙的喂到蘇越嘴裏,等她醒來。
誰之,這一等就是七天。連遠在京城的蘇起夫如也趕到了崔家峪,蘇越卻一直也沒有清醒的跡象。
“姐夫,姐姐身上的衣服好象濕了,先拿我的衣服將就幫她換一下吧。”房裏溫度上升,蘇越額上見了汗。蘇秦心細,立刻出言提醒。
喜兒機靈,燒了熱水,提進來,預備給蘇越抹身。
“交給我吧。”宇文澈取了衣服,接過銅盆。
“好,要幫忙就叫一聲。”
“不用了。”宇文澈抿著唇,俊顏冷凝若冰。
眾人魚貫而出,在廊下唏籲感歎。
“小越,幾個月不見,你變懶了,臉都不洗了。”宇文澈擰了絲帕,緩緩地在她臉上移動著,動作極輕,象是怕驚嚇到她。
“看吧,手帕都黑了,還有哇,現在隔老遠就能聞到你身上的臭味了,再不醒過來,把人全嚇破了,我可不管你了。”他低聲抱怨著,溫柔地解開著她的衣裳,指尖輕觸下,那蒼白得幾近透明的肌膚,緊緊地包裹著她潺弱的身子骨,滾燙的淚水終於掉下來,滴到她蒼白的肌膚上,灼痛了她的心。
她眼睫輕孱,一顆晶瑩的淚水悄然滑下眼眶。
“小越,你醒了?”宇文澈驀然停了手,望著她眼角的淚痕,嘶聲狂叫。
“姐姐醒了?”蘇秦聞聲闖了進來。
可是,入目的依然是蘇越安詳平靜的睡容。
“她分明清醒的,看,她流淚了… …”宇文澈喉頭哽住。
“是,我看到了。”蘇秦流著淚,重重地點了點頭:“這麼多人關心她,愛她,我相信,她一定會醒來。蘇越,你別想逃,老爸有時光機,不管你去哪裏,都會把你追回來!所以,你最好老實點,乖乖回來,聽到沒有?”
蘇越恍恍惚惚,隻覺身體象被巨輪碾過,撕裂般地疼痛,身邊的人來來去去,不停地進進出出,有人抱著她,給她嘴裏喂不知名的藥汁,有人拉著她的手,有人低低地說話,還有人在哭。
她全身疼痛,眼皮上好象壓著幾幹重的石頭,她好累,好想睡… …
“好吵… …”她囁嚅著,逸出低低的聲音。
“我哪裏吵?明明你比我更吵!”蘇秦下意犯地反駁。
“剛剛一直隻有你在說個不停。”宇文澈愕然。
“剛才不是你說的話?”蘇秦征住,與宇文澈對視,驀地眼晴一亮,摒氣凝神地望著蘇越:“姐… … ”
“我說,你們都好吵… … ”吵得她頭好暈!
“小越!”宇文澈衝上去:“你終於醒了?”
蘇越慢慢地睜開眼晴,靜靜地看他,手指才動已被他緊緊握住:“小越,我在這裏,你要什麼?我幫你拿。”
“宇文,抱抱我。”蘇越微笑,眼角閃著淚花。
“小越!”宇文澈緊緊地擁她入懷,淚水奪眶而出。
失而複得的喜悅,已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蘇秦含著淚,悄悄退了出去,帶上門,還給他們一個寧靜的天空。
“小越醒了?”
“王妃醒了?”
眾人湧過來,全被蘇秦擋了駕。
“小越,對不起。”宇文澈低頭輕觸她的臉,淚水濡濕了她的雙頰。
如果不是他,她根本不會被卷進來,不會承受這麼多的痛苦。
蘇越抬手,輕輕摩挲著他的頰,聲音輕柔,眸光閃亮:“宇文,我愛你。”
他心情激助,握住她的臂,傾身,轉若蝶翼的吻落到她的眉間,再往下,灑到她的鼻尖,悄然的試探地碰觸她的頰。
他是那麼輕柔,那麼小心,象怕弄碎了她。
她笑了,抬頭,輕啟紅唇主動吻住了他… …
這時窗外傳來怦然巨響,霎那間萬花齊放,將漆黑寒冷的冬夜,照得一片絢爛。
“過年羅!”大家的歡聲笑語,震蕩了整個山穀… …
與此同時,一百五十裏外的慈寧宮裏。
宇文哲身穿繡九條金龍的杏黃袍,在太後寢宮裏走來走去,激動得全身發抖。
他的毋後,大鄴皇朝的皇太後,端木華年近五旬,在皇帝逝去半年之後,居然身懷六甲!真是奇恥大辱!
親眼目賭到這駭人聽聞的醜態,痛苦瞬間擊潰了宇文哲本來就薄弱的意誌,他雙目赤紅,近乎瘋狂:“母後,這究竟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