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洪流之間有億萬星辰,每一顆星辰都代表著一個凡世,也許永遠不會相通,也許距離相隔很遠,可是冥冥之中卻是有著牽引。
正月初九,月氏舉族三千餘人傾巢覆滅,原因無他,新帝成年加冠,為掌朝堂而立威,因而冠上了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
宸國,正是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到處張燈結彩,舉國上下歡慶著戰王淩墨軒迎娶戰王妃,卻不知這場大婚充滿了血腥。
月府闔府上下在月翎嫁入戰王府那一刻被盡數屠盡,血水綿延數十裏,冰雪將鮮血凍結成血冰,而那些死去的人屍體被置於戰王府大堂上。
此時,月翎一身紅色嫁衣,青絲披散,神情木然的站在堂上,今日本是她大婚的日子,可是之前還活生生站在她麵前的人,如今氣息全無躺在擔架上,被侍衛抬到了她的麵前。
“如今你可能明白?我娶你也不過是權宜之計,目的是助皇兄除去你月家。”
望著無聲流淚的月翎,淩墨軒不知為何竟會覺得有些心疼,可是他對她根本沒有任何感情可言,“要怪也隻能怪你月家縱攬大權,不肯放權於新帝,落得如此結局也是罪有應得。”
他試圖擺脫月翎對自己的影響,仿佛是要用盡世上最惡毒的話語來詛咒她,好像隻有這樣心中才覺痛快。
“為什麼?我哪裏對不起你?我月家又有何處對不住宸國,你們要這般絕情狠心!”
月翎赤紅的眼眸映著同樣身著大紅婚服的淩墨,滿眼皆是譏諷之色:“我月家奉先皇諭令輔政,待幼主及冠時還政,從無二心,可是你們卻用這冠冕堂皇的理由滅我月家,說到底你們也不過是害怕,怕月家得人心使皇權旁落!”
說著,她悲而反笑,一旨賜婚令下,她嫁入戰王府正妃,本以為縱不是她夢中之人也會是此生良人,值得她將終身托付於他,可誰料原來這一切不過是針對月家設下的局。
“好一個鳥盡弓藏,好一個宸國皇室,帝王之家果然最是薄情偽善!是我錯看了你,以為你會是我的良人。”
壓下心口傳來的異樣情愫,淩墨軒嘲諷道:“你以為我會是你的良人?那你可知道我早已有了心上人,琪兒她因為這次大婚差點與我陌路!你難道不該死嗎?你看,他們都死了。”
“我該死?我月家罪有應得?”月翎低垂著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眼中一閃而過狠厲,飛快撿起一柄匕首,往淩墨軒的胸口刺去,“那你更該去死!”
可淩墨軒的速度比月翎更快,在她正要刺下的時候拑製住了她,將匕首奪過丟在地上,湊近她的臉滿含惡意道:“既然你這般急著與家人團聚,本王可以成全你的心願。”
“來人,將本王準備好的毒酒呈上來,也好送王妃上路。”他勾起冷酷的笑容,對著守在暗處的影衛吩咐道。
一個影衛麵無表情的端來了毒酒,走到淩墨軒的麵前恭敬遞上:“王爺。”
淩墨軒盯著月翎的雙眼,卻從這雙眼睛裏看不到他想看到的恐懼,看得他心裏厭煩,冷聲問道:“是你自裁,還是讓本王動手?”
“不勞王爺費心了,月翎自己來。”月翎端起那杯毒杯,湊至紅唇邊飲下,從容得不似赴死,臉上揚起了淒美的笑容,“希望你所願皆落空,求而不得,與我一般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