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溫窈更清醒了。
心裏積攢的那點點歡欣,也散了幹幹淨淨,甚至比這凜冬的積雪還涼。
等他新鮮勁沒了,寵別人的時候,她——
“沒有別人。”
溫窈雜亂的思緒別打斷。
她抬頭,容翦板著臉看著她:“寵一。”
溫窈:“……”
“再胡思亂想,”容翦蹙著眉道:“朕讓三天都不下不了床!”
溫窈:“………………”
溫窈滿心恍然,等再回過神的時候,經到了梅園。
滿園紅梅在明媚的冬日裏綻放,映著枝頭的積雪,甚美。
可溫窈卻沒心思欣賞,隻在心裏震驚容翦剛剛那句‘沒有別人’‘寵一’。
騙她的罷?
她何德何能?
忍不住偷偷去看容翦,容翦微逆著光,拿過她裏的爐,又重新塞了新的。
“這麼涼,”他沒抬頭,隻道:“賞一會兒,回去。”
溫窈:“………………”
她還是有點不太信。
容翦嘴角微微勾著。
不信不信罷,反正現在經接納他了,對他也不再像以往那麼警惕。
至於旁的,時間會證明一切。
他有的是時間。
他們有的是時間。
雖然不太信,可一皇帝能說出這種話,溫窈心頭也有觸動。
且不說以後會如何,至少當下能得這一句話,也算是一態度罷。
至於以後會如何。
以後再說。
見她不氣了,容翦嘴角又勾了勾,也挺好哄的啊。
麼時候,能改掉這胡思亂想,小心翼翼的毛病好了。
他抬眼看她:“來都來了,不過去看看?”
溫窈眨了眨眼。
容翦又道:“盯著朕看麼?朕這麼好看?”
溫窈:“…………”好不臉啊!
“臣妾這去!”
話落,溫窈捧著爐跑了。
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容翦輕笑了聲。
臉皮那麼薄,他再臉,那得猴年馬月才肯和他親近?
想通了之後,溫窈心情好了不少。
未免被容翦盯著,她特意往梅林深處走。
越往裏走,積雪越厚,好枝頭都壓著雪,頗有紅梅傲雪的韻味。
難得看到這漂亮的紅梅,溫窈很快把最後那點不爽拋到了腦後,過得一日是一日,天下雨皇帝寵妃,她又管不住,到時候不高興了,她跑唄,反正她經在攢錢了,還攢了好多。
怕她在林子裏迷了路,容翦悄悄跟過來,結果剛一靠近,聽到她又在那兒嘀咕著不高興跑。
跑?
還想著跑呢?
當他的皇宮是麼方?想來來想走走?
還攢錢?
不是朕賞的,哪來的錢?
那千百兩銀子,夠自己宮裏吃用的麼?
容翦盯著她的背影,磨了磨牙。
見她踩進雪裏都掙紮好幾下才能站穩,容翦不禁笑了。
一點點雪都站不穩走不順,能跑哪兒去?
積雪確實太厚,再加上溫窈今兒穿得多,這件新大氅又格外厚,還重,她本身量偏小,昨天折騰了大半夜,又沒休息好,主是,腰也酸,陷進雪裏,她拔好幾下才能從雪裏掙脫。
不過這也不妨礙她興致好。
自打太醫開始給她調理之後,她像是被在暖閣裏的金絲雀一,往日裏她雖怕冷,很少出屋,但到底還是可以偶爾透透氣,賞賞雪的,現在是一點兒點兒機會都沒了。
連她開窗子,都會竹星那大驚小怪給趕緊上。
真真快把她悶壞了。
她一邊看、一邊玩、一邊折。
爐早交給隨行的宮人了,裏抓著一大把紅梅,還不盡興,還在折。
南巧和秋文看到皇上過來,開,被容翦抬製止了。
溫窈找到了一枝特別好看,特別有風骨的紅梅,是有點高,不太好折。她把裏的折好的隨交給南巧,扒著樹枝去夠那一枝。
奈,身高實在不夠,她不得不踮起腳尖。
隻是踮起腳尖還是有夠不著,她一邊扒著樹枝,一邊朝背後的南巧招:“快過來扶我一下,我一定把這枝折下來!”
話音剛落,她被掐著腰抱了起來。
溫窈大驚。
回頭看到容翦正看著她:“還不快折?”
驚恐褪去,溫窈笑了笑,也顧不得說別的了,忙把那枝紅梅折下來,拿到裏之後,容翦放她下來。
“多謝皇上鼎力相助!”溫窈拿著紅梅,笑著道:“經折下來了!”
大抵是真的很開心,兩隻眼睛都彎了起來,臉上還帶著興奮的紅暈。
為樹枝被折,枝丫晃動,晃落了枝頭的積雪,落在她眉毛上、眼睫上、鼻梁上……
容翦心頭一動:“愛妃打算怎麼謝朕?”
溫窈心道,真小氣,這謝禮了?
但嘴上還是道:“皇上想讓臣妾怎麼謝?”
有了上次的事,她學聰明了,主動把決定權交給皇上,反正她提議了,他不滿意也是白搭。
容翦隻是逗逗她,見她竟然還嘀咕自己,便起了點別的心思。
都說朕小氣了,那小氣一次好了。
他抬,抹去她臉上的落雪化的水,拇指故意擦過她的唇瓣:
“愛妃主動親朕一下為謝禮如何?”
溫窈:“……”
她臉上的笑頓時僵住。
見她不說話了,也不笑了,容翦原本收回的,又故意擦了一下。
明明容翦力道很輕,溫窈卻覺得嘴唇像是被火燒了一的疼。
見她還不動,容翦眯眼:“嗯?”
溫窈頭皮都炸了。
好過啊!
不抱她一下,她又沒有求他抱!還好意思謝禮?怎麼會有這麼小氣又理直氣壯的人?
但被他這子直勾勾盯著,對容翦是麼尿性的人,溫窈心裏清楚的。
她若不應,等下鐵定是她吃虧!
她昨晚經領教過了!
她沒辦法,隻好扯起嘴角衝容翦笑笑:“這、這光天化日,都看著呢,不、不太好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