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近晚上十點,學校操場一片漆黑,四周的梧桐樹葉子嘩嘩作響,在夜風中詭異地抖動著。看著眼前已經完全被夜色籠罩的操場,薑白露有點後悔自己一個人來這了。
晚自習時,薑白露收到了一張小紙條,紙條上隻有九個字:我在操場主席台下等你。
紙條上字跡潦草,薑白露原本不想過來,但送來紙條的學姐說寫紙條的人是超帥的校草學長,讓她一定不要錯過。
校草,所以寫字也草嗎?
薑白露撇撇嘴,將紙條隨手塞進衣兜。
大一才開學,薑白露還沒在學校裏看到過一個帥哥呢,既然說是校草,那怎麼也得看一眼啊。
薑白露小心地走下操場外圍的台階,朝裏張望著。
好黑,操場上沒有亮燈,借著微弱的月光,薑白露隱約看到一個瘦高的身影低著頭站在主席台下。
薑白露鬆了一口氣,至少不是誰故意整她的惡作劇。她定了定神,朝主席台走去。
隨著薑白露小心地靠近,主席台下那道身影一直一動不動,直到她走到近前,那男生才輕輕動了下。
“你,來,了。”那男生垂著頭擠出三個字,聲音一字一頓,似乎說得有些吃力。
這麼咬牙切齒……我什麼時候不小心得罪到他了?
“你好,我是薑白露,請問你是?”薑白露小心地問。
這男生沒有回答,而是垂著頭緩緩轉過身來,夜色中,薑白露隻能勉強看清他頭頂雜亂的短發。
這個人好奇怪。
薑白露正想著,男生垂著的頭突然抬了起來。準確地說,是被甩了起來,就像脖子關節壞掉一樣從低頭一下甩到仰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難以支撐似的歪向一側的肩膀。
薑白露見狀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她突然感覺,這男生的動作很是別扭。這關節僵硬的感覺,歪歪斜斜的姿勢看著怎麼那麼不協調。
她的腦子裏突然冒出以前看過的恐怖電影裏喪屍、鬼俑之類的惡心玩意,這男生垂著胳膊搖搖晃晃的樣子可不就和那些東西一樣嗎。
什麼校草,這就是個妖怪啊。
不等薑白露再有所反應,那男生歪著頭,猛地朝她撲來。薑白露匆忙後退,一屁股摔坐到地上。
摔倒的一瞬間,她看到了那男生的眼睛,一雙完全黑色,分不出瞳孔與眼白的眼睛。
“鬼啊!”薑白露一聲尖叫,抬腳狠狠踢在那男生已經湊過來的臉上,爬起來轉身就跑。
那男生被踢得往後一仰,隨後又晃晃悠悠直回身子,依舊垂著手朝薑白露追來。
邪性,太邪性了。
薑白露感覺自己已經跑出很遠,可是前方依舊黑漆漆的,看不到操場的邊緣。
她四下一望,什麼主席台,操場邊的樹啊欄杆啊,什麼都看不到,目光所及隻有身後那個詭異的男生不遠不近地跟著自己。
那男生看起來隻是在走,自己已經很努力在跑,為什麼就是甩不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薑白露心裏害怕,扯開嗓子大叫:“救命啊!”
四周完全被墨色籠罩,除了身後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再看不到半個人影,也聽不到半點回應。
薑白露越跑越累,終於站不住腳一個踉蹌撲到地上。
完蛋了。薑白露坐在地上,無力地往後蹭,驚恐地看著那個男生晃晃悠悠不緊不慢朝自己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