頷首微笑。
“但是,”大滅微微收斂了笑容,“你本性中卻有一麵蒙昧,又是我禪門第一高手,恐怕容易為戾氣所控製。武功一道終於還是魔道,因魔入佛,仿佛騎馬臨深淵之側,一不謹慎,就摔入深淵,直落無間地獄了。所以我以此卷軸授你,有朝一日,你在佛界魔界中不知進退的時候,希望你見此卷軸,可以明心見性。”
“領師兄法旨。”天僧叩頭道。
“你不必領我的法旨,”大滅搖頭道,“悟不悟在你,而非我。不過我始終有一樣疑慮,就是你實在太聰明了,少了那一點鈍拙,畢竟多一分危險。也罷,我點透你一節,千萬記住。當年殺了白鐵餘的,不是昆侖劍聖和重陽仙家,是白鐵餘自己殺了自己。”
“師兄,這……”天僧大驚。
“光明皇帝,百代神通第一,”大滅的笑容在香煙中漸漸朦朧起來,“天下能殺他的,隻有他自己……”
“師弟……師弟不能領悟。”天僧惶然。
“這一節我也猜不透,”卻是一邊的大悲大師淡淡應道,“不過方丈師兄已經不能再答你了。”
天僧疑惑地抬起頭,看著撚動念珠的大悲。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阿彌利哆,悉耽婆毗,阿彌利哆,毗迦蘭帝,阿彌利哆,毗迦蘭多,伽彌膩,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訶。”大悲笑著揮動手中的藤杖敲打在大滅方丈的肩膀上,“往生淨土,不淨不垢。師兄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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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滅方丈笑容凝然,竟隨著那一擊杖擊,緩緩地坐在了蒲團上。天僧如遭雷亟,他已經聽出了,大悲大師方才的梵文正是一段《往生咒》。
“大元禦封國師領天下道統終南山重陽宮玄陽子”。一杆杏黃大旗高標,旗上紋金繡龍,分明是禦賜的旗號。大旗下則是一匹雪白的駿馬,沒有半根雜毛,一個劍眉飛揚的青年道士端坐在馬背上,背後背著一柄墨綠色鯊魚皮鞘的七星長劍,眉宇間掩不住趾高氣揚的神色。馬後六十餘名終南道士一色的玄色道裝,每人都是玉柄拂塵背掛寶劍,腰間係了揉金絲的黃色絲絛。這個陣勢在白馬寺門前排開,令寺中僧侶不知所措,圍觀的行人卻紛紛拍掌叫好,裏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
當今皇帝喜歡西域密宗黃教的喇嘛,又因為當初成吉思汗和丘處機的一段師友關係,所以對終南道教,尤其是長春一派也頗為看重。反而是中原的青廟和尚,雖然在唐宋兩朝很得皇帝推崇,卻不被蒙古貴族看重。每年春荒的時候,喇嘛和道士在宮中相互較量求雨,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了。可是青廟的和尚因為沒有朝廷靠山,隻能退避三舍。如這般道士殺上廟門耀武揚威的,屢見不鮮。可是終南重陽一脈的道士,因為有國師的身份,倒是不肯輕易折節去和和尚打交道。今天一看這陣勢,洛陽民眾比看戲更要踴躍百倍,一時間人頭攢動,叫聲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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