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局長皺眉:“你要顧全大局。”
夏實睜開滿是血絲的眼睛:“要顧全大局的是我們,不是他......”
戴局長反問:“如果他自己願意當臥底呢?”
夏實搖頭:“不行......”
“你好好休息吧。”戴局長不再爭論,轉身就走。
喬曉趕緊道:“老大你好好休息,別瞎想啊。”
說完就毛毛躁躁的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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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漫長的師生之情與同誌之誼,夏實非常了解戴局長的脾氣和秉性,因此非常擔心他會棄秦越的安全於不顧,強迫他去執行無力承擔的任務。
隨著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他的心情也越來越焦慮。
有時候迷迷糊糊的做夢,都會夢見秦越倒在血泊裏的樣子。
誰知道就在五日之後,喬曉忽然帶著幾個局長的親信來到醫院,將輪椅推到他的床前說:“老大,今晚你能見到秦越,但局長要你尊重他的選擇。”
夏實曉得爭吵無異,隻能不動聲色。
他被秘密的送往警局,四肢固定在輪椅上,徑直從偏門推進了無比熟悉的監察室。
監察室的屏幕裏,有戴局長背坐在審訊間裏的身影。
夏實皺眉:“什麼情況?”
喬曉說:“我們看到秦越跟著嶽茗到達北京,據查他們今晚和陸羽聚會,局長安排了禁毒組突擊,會以販賣毒品的罪名將秦越抓回來。”
活了這三十年,夏實沒有什麼害怕的,但每每想到秦越,他就愧疚的比戒毒還要痛苦。
因為不想放棄自己的理想,因為所謂的大局,讓一無所知的愛人在日本被囚禁長達半年,真的對嗎,真的可以被原諒嗎?
六個月的分離,簡直像一輩子那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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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夏實有些不敢回憶起秦越的臉,每每試圖思念,都越發覺得自己是那麼糟糕的男人。
“哎,來了。”喬曉忽然扶住夏實的後背。
夏實恍然抬首,瞅著瘦到和紙片一樣的秦越被驚慌失措的推進審訊間,腦海激動地完全空白。
喬曉見夏實想要站起來,趕忙勒緊了綁住四肢的皮帶:“老大,你不能出去,局長說了你無論如何都不能見他。”
“你們是不是以為我真那麼聽話!”夏實忽然抬高聲音翻臉。
喬曉被嚇得噤聲。
可是他們沒有再爭執,因為秦越哭泣的聲音忽然從擴音器傳了過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會死,他不會死的......不會的......”
夏實看著秦越跪倒在桌前失聲痛哭的模樣,心底那份因愧疚所產生的距離,忽然間就消失了。
他完全可以想象到秦越是如何擔心、如何害怕又如何不停的胡思亂想的熬過了這半年。
......小越有沒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真的是死了?
夏實側過臉,不忍再看。
喬曉發現老大紅了眼眶,尷尬到不知如何是好。
戴局長卻仍舊對著秦越諄諄善誘:“夏實不讓我對你講,但我要告訴你眼前的情況,我相信他選擇的人絕對不是個懦夫......現在我們已經有了陸羽在北京所有的藏貨地點,隻要他下次交易之後,必然要落入法網......夏實要我見到你之後就立即將你保護起來,但現在我讓你自己選擇,你要回去,還是留下。”
秦越聽了,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恐懼和茫然。
但夏實太懂、太懂這個故作堅強的孩子,他完全可以想象到他的答案。
果然,秦越最終還是流著眼淚咬著牙保證:“我要回去,這些人一天不進監獄,我們就一天沒有好日子過,我不要讓夏實一個人受苦,我會幫他的,我有辦法幫他的,我要回到嶽茗身邊!”
每一個字,都像一根刺,深深地紮進夏實內心深處。
他痛到完全失神,就連秦越是何時離開,戴局長是何時進來的,都沒有察覺。
喬曉慌忙離開。
“你為什麼不相信你愛的人呢?”戴局長抽著煙,冷靜問道。
夏實的聲音都啞了:“我不是不相信,我是不能讓他吃苦。”
戴局長說:“你也聽到他的話了。”
“不管他說什麼,我隻能等到你抓住陸羽。”夏實淡淡的回答:“然後我就自由了,誰都無法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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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羽有句話說的很對,人的運氣都差不多。
得到的太多,享受的太過分,好運就會像煙火那樣燃燒的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