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
骸發自身體本能性的往聲源看去,沒有任何思考能力的腦部,卻在見到聲音發源處之後,猛然閃過昨日的種種畫麵。
少年雙手拿著拖盤,像是害怕盤內的水和粥因搖晃而灑出般,少年踏著緩慢的步伐走近骸的床邊,「喏,你的早餐。」
愣愣地接下少年遞過來的食物,藉由那些片段畫麵,骸終於完整地想起,昨日到底發生了些什麽事、和自己為什麽會睡在這樣一個陌生房間的原因。
「為什麽救我……?」
「現在才想對我客氣已經太遲了啦!」想起昨天骸不說第二句話,就不負責任地將剩下的敵人交給他解決,少年的語氣不禁有些抱怨,「人都幫了,我還能怎樣?」
「為了這個理由而救我嗎?」在他的印象之中,若是一般人,一定會任由自己倒在路邊的,但其實他從一開始就能從這個少年身上感受到,那抹非關利益的暖流。
在他倒下之前就很清楚了,眼前的人兒,是不會棄自己於不顧的。
所以才沒有防備、如此深沉地睡去,將命運交付予那樣清澈的火焰。
「對呀!」揚起笑顏,少年果斷地回答骸的問句,一臉理所當然地看著有些詫異的骸,「因為你倒在路邊嘛!」
「…………這種理由就救?」少年的笑容,彷佛表達著這一切都是相當合理的,骸有些頭痛地撫上額際,「那路上那些流浪貓狗怎麽不救?」
一反常態的,少年沒有和之前一樣,接在他人問句之後迅速地回答,反而愣了幾秒,但頰上的笑顏依然滯留著。
「…………?」骸挑起單眉,異色雙瞳卻猶如蒼鷹般,緊盯著眼前的少年,像是在等待著少年的答案。
「啊哈哈哈…………」對著骸緊瞅不放的目光,少年報以乾笑。
「不會吧!」像是領悟到了些什麽,骸縱聲哀嚎著。
「就是那麽巧呀。」少年給了骸燦爛一笑,推開了通往院落的木製門板。
幾乎是在同時,數十隻毛絨絨的小動物雀躍地奔入房內,卻意外地不是撲向身為飼主的少年,而是不約而同的躍上柔軟的床鋪。
骸所在的床鋪呀……
少年憑著與生俱來的直覺,迅速地以手捂住了自己的雙耳,有些不忍地緊閉起雙眼,試圖隔絕所有畫麵。
毫無意外地,少年聽見了挾滿驚恐的尖叫聲。
即使捂起雙耳,依然震耳欲聾的尖叫啊……
「你不要給我無視一切!你這個罪魁禍首!」骸求救性的朝少年的方向望去,卻看見少年閉起了雙眼,甚至捂上了耳朵,骸不禁激動的大叫。
「啊?我做錯了什麽?」明顯蓄意地換上一臉天真的笑容,少年像是在表達不解似的將首部歪向一邊,向骸投去滿是疑惑的眼神。
「你不要在這種時候給我裝傻!」骸有些惱怒地大喊。
「別那麽激動嘛。」少年吐了吐舌,間接承認了自己裝傻的事實,揚起手,以指尖大略比劃著圍繞在骸床邊的寵物們,「你這樣大吼大叫會嚇到它們喔!」
「……有嗎?」警戒似的將視線掃過圍繞著自己的動物們,骸有些緊張地吞咽著唾沫,「可是我看它們都沒什麽反……啊啊──────」
接在一隻似是領頭的古代牧羊犬之後,床邊的小動物們續接跳上骸所棲身的床鋪,引起骸恐慌地大叫。
「喂喂喂──我是病人啊!不要讓它們跳上床!」
「可是我看它們很喜歡你阿,我怎麽忍心……」聞言,少年馬上收起看戲的神色、換上一付為難的表情,傳神地好似真的處在兩難的處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