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伸出手,拉著對方的袖口。
「……學長……你,可不可以別生氣……?」
少年緊繃的冷冽線條,竟然變得有些柔和,棱角不再如此鮮明,原本懾人的目光,收斂了許多,甚至參雜著些許訝異。
看著男孩眼瞳深處,和煦溫暖的光輝,不自覺的伸出手,將男孩淩亂的衣領翻好,這樣的舉動,連少年自己都感到驚異。
「下一次,就咬殺。」
「謝、謝謝學長!」
彼此都忘不了的,那一幕。
「……錯過,就是錯過了吧。」將視線留連在星光璀璨的夜空之中,說出這句話的澤田綱吉,目光失去了焦距。
「那現在呢……來不及了嗎?」
已經來不及,索討站在你左手邊的權力了嗎……?
「學長……」目光轉回雲雀恭彌俊美的臉龐,澤田綱吉將聲音放得有如鴻毛一般輕,「我們從來,都沒有起始過,不是嗎?」
從來,都不曾有過起點。
「你喜歡……六道骸吧?」平常總是滿載著勝利者絕對性驕傲的黑眸,頭一次出現了屬於敗者的黯淡光芒。
「……嗯。」
「學長,你是怎麽猜到的?」從未和任何人提過這件事情,相處的機會也少之又少,雲雀恭彌竟然能夠知道,坦白說,澤田綱吉有些訝異。
「因為他,有著絕對的孤獨阿……」
你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澤田綱吉。
能夠在望向別人眼中同時,看穿所有世故的虛偽堅強,我們這個世界的人所擁有的孤獨,都被你赤摞裸地尋出。
大空阿……容納所有的天空。
雲和孤獨,霧的無奈。
兩個永遠找不到棲息地的……虛無飄渺。
「學長……能答應我嗎?」
「……什麽事。」
一直讓我拒絕不了的,不就是你嗎?
從你要我別對你生氣那天開始。
真的再也,無法對你動怒。
「今天你看到的事情……」
「不要告訴他們,對吧。」
「嗯……」
「那,你也答應我一件事吧。」
「……?」
「讓我……」雲雀恭彌頓了頓,「繼續,喜歡你。」
如果失去了大空,漫無目的、漂泊著的浮雲,就再也無法停留了……
因為,再也找不到誰,來接納雲的孤傲……還有,雲的任性。
原來自己也是有懼怕的事物阿……
畏懼,被大空遺忘。
晨曦照耀大地。
紅葉盡落,殘留下的枝幹,即使在寒風之中,依然佇立著。也許是感受不到冰冷,也或許是忘卻了顫唞,隻知道望向已分道揚鑣的落葉。
最後一片紅葉隨著風的走向,旋進充斥寧寂的房間,再一次上揚後,無力地輕落在木質地板上,男人麵無表情的自床榻上坐起,未施予束縛的霄藍發絲自然地垂落在身後。
緩緩地抬首,將僅帶有寒冰的目光輕觸上晨曦,那樣的溫暖,卻無法融去一紅一藍的雙色瞳孔中,令人顫唞的低溫。
窗外的街道上空無一人,記得一個月前,還能夠看見孩子們在院落外的公園嬉鬧奔跑著,隻不過離開幾天的時間,卻已物換星移……
因為這裏是佛羅倫斯,隻剩下不到三百人口的都市。
「不愧是彭哥列阿,效率真好。」帶著略有輕挑的語氣,使得本該是讚美的字詞,成了嘲諷的利刃。┆┆思┆┆兔┆┆網┆┆
都離開了,那些沒有信仰的人類。
剩下的三百多人,絕大多數都不是原本就住在這個藝術之都的,而是從各個小鎮集合而來的信仰教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