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壞人嗎?」聲線中純真的氣息,和鐵柵外的屍塊殘骸形成強烈的不協調,不禁讓人好奇,是否天使迷途落入凡間?
隻是,天使越是純真,越容易被看盡人性千瘡百孔的惡魔折下羽翼。
「不,我不是。」
搖首表明之後,澤田綱吉輕撫上男孩的額角,和煦的微笑,溫暖了男孩的心房,也將男孩眼裏的戒備一並融化。
「大哥哥,你知不知道我爸爸在哪裏?」沒有害怕和恐懼,似乎是不曾思考過自己的父親也許已經離開人世的可能。
「他……」壯年的男子們是負責拉開序幕的犧牲品,澤田綱吉無法明確的告知那些人的情況,也許少部分幸運活著的,已經在彭哥列成員的帶領下,逃出這座競技場,但根據犧牲者的身心狀況和扣住他們動脈的頸環來看,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昨天晚上,爸爸他們和那些壞人走的時候,他有跟我說喔!」男孩純淨的笑容,讓澤田綱吉感到一陣鼻酸,眼眶泛紅,卻不能留下眼淚,這裏需要的不是憐憫和同情,「爸爸說,他們跟那些壞人走,是要去把那些人打跑,然後我們大家就能夠回家了!」
「可是爸爸還沒有回來接我,我好想他……」剛才的雀躍飛揚頓失消失得無蹤,男孩噘著雙♪唇,鼓起粉嫩的雙頰,瞳鈴大眼氤氳著霧氣。
金眸的視線前方水光熠熠,籲出了一口長氣,止住差點失控的淚腺,「他會來接你的,隻是他現在正在幫你買你最愛吃的巧克力。」然後在望見男孩眼中的期待時,在心底一次又一次的默言「對不起」。
站起身,穩定自己的情緒,周遭毫無焦距的絕望視線,讓他下定了決心,「我是黑手黨家族,彭哥列第十代首領,跟我走吧,我能夠帶你們離開這裏。」
寂靜和不安在潮濕的空氣中漾開,本已失去求生意誌的人們,在刹那間似乎重新拾起靈魂該有的情緒,兩百多人在同一時間看向一名莊嚴的長者。
「你憑什麽要我們相信你?」
「你們也隻能信任我了。」
「…………」
所有人摒住呼息,對於這個可能是危機的轉機,保持一定的戒備心,澤田綱吉無聲的握緊顫唞的手掌,等待著長老的下文。
「如果再加上這個呢?」一顆還未瞑目的頭顱像球一樣滾到長老的麵前,女人和孩童不約而同的瑟縮了狹窄的肩膀,沒有人放聲尖叫,這麽多日下來,在淒慘的死狀都已經藉由同伴的生命看見了,隻是對於血腥,依然有種無法自主的害怕。
頭顱的主人,正是剛剛接受人群歡呼的羅馬總理,長老的雙眼對上羅馬總理驚恐的目光,那樣的畏懼扭曲,似乎是在死前受到了畢生未曾經曆的恐懼,長老像是看不下去般別開眼。
那樣深層的恐懼、那樣悲哀的記憶、那樣扭曲的人性,澤田綱吉大致能猜出是六道骸的幻術造成的死狀。
「學長?」澤田綱吉訝異的脫口叫喚,對於雲雀恭彌的出現感到驚異。
鳳眼冷然的掃視一雙又一雙懼怕,亦或是懷疑的目光,眸中的寒溫意味著就算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喪生在他麵前,他也不會有任何不忍,那樣桀傲不遜的高傲自尊,彭哥列的雲之守護者,雲雀恭彌。
淡淡的將視線帶向澤田綱吉,雲雀恭彌提起浮萍拐,將牢外的電腦砸成廢鐵,警報係統被啟動,隻可惜政府已經自顧不暇了。
刺眼的紅外線頓時在這個空間中消失,頸上的圈子紛紛應聲而落,梵諦岡的幸存者們獲得了久違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