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植物,很多親匿的情侶也來此聊天。

隨意一望。也有七、八對。全是一男一女。

空氣調節滲出涼意,但瑁瑁還是覺得熱。

遠處一個短發女子走進來,高佻、白皮膚,一句‘納蘭’剛要叫出來,手伸了一半,方發覺是一名陌生人。

縮手,發覺手心全是汗。

忽然有一隻手緊握著她的手。

是文軒。

‘可知你呆了多久?’

瑁瑁怔怔的不懂回答,平日的少量幽默感也消失無蹤。

‘瑁瑁,你心中有結,大可對我傾訴。’

‘結?什麼結?’

‘我不知道,恐怕隻有你知道。’他把另一隻手也覆上。

瑁瑁不想此刻試煉他,忙顧左右而言他,‘老人家說結婚前是不應見麵的,不吉利。’

文軒靈光一閃。

‘是納蘭嗎?’

瑁瑁感覺到自己冷汗直冒,‘關她什麼事?’

文軒認真的說:‘能叫你這個樣子的人,隻有她。’

‘不要淨說傻話……’‘我已累了,明天見罷。’

匆匆結賬離開。

站在大門前,文軒輕輕道:‘任何人,也有選擇的權利。’

瑁瑁如電擊,不能動彈。

他清一清喉繼續:‘隻要尚無誓言,大可見異思遷。’

‘明天……我等你電話。再見。’

說罷便轉身離開。

她沒有忽略他話中的意思。想不到他有如此胸襟,真正尊重她。

踉蹌地進了屋,隻覺天旋地轉,腦中渾沌一片,如千萬隻螞蟻在她腦中一同爬來爬去,身體似要溶入火山的熔岩。

洗了臉,她閉上眼睛,躺在床上。

整個人似要昏迷。

此時此刻,瑁瑁隻想躺在東南亞某個小島上,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理,早上曬太陽,遊水,晚上喝椰青,跳舞。

三晚沒有睡,瑁瑁累得睜不開眼,但她仍在沙發中等納蘭回來。

其實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何要等,但她有種預感,事情會在今夜中得到解決。

窗外依然淅瀝淅瀝,這幾天,斷斷續續的不停下雨,但許是涼快,並不使人討厭。

瑁瑁輕輕合上眼細聽這些雨聲。

淅瀝淅瀝,多像催眠曲。

‘答應我,好好的照顧她,愛惜她,很多地方,她還是像小孩。’

是納蘭,她和誰在說話?

她何時回來的?

‘好了,再見。’

瑁瑁偷偷張開眼睛,隻見納蘭悄悄的把聽筒放回電話上,忽然呼一口氣。

黑暗中看見納蘭身旁放著二個龐然巨粅,似是行李箱的東西。

納蘭俯身抱起白貓,步向瑁瑁,瑁瑁急忙閉上雙眼。

在這當兒,瑁瑁有種奇怪的衝動,她不想納蘭知道她已醒來。

瑁瑁的下顎感覺到納蘭噴出的熱氣,熱氣沉重而漫長,感覺到納蘭輕撥她的頭發,一下一下的,非常溫柔。

瑁瑁一直佯裝熟睡,她覺得納蘭此舉似有特殊意義,像是非常依戀,連空氣也似乎感染了她的依依不舍。

忽然,瑁瑁感到自己的嘴唇癢癢的,有一些十分柔軟的東西印在她的唇上,使她有一種鬆軟從腳底升上來。

瑁瑁並非三歲孩童,她是明天便結婚的女郎,這種感覺她非常清楚,她的感覺奇特,沒有抗拒,似已重覆做了多次。

心中一片空明,但手腳不聽使喚,呆若木雞。

‘瑁瑁,再見。’

然後瑁瑁聽到開大門,有人拖重物離開,這一連串動作,沒有間斷,似是已熟悉,無需排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