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倒好,生病時指天起誓必然好好珍惜小胃同誌,痛改前非,可若好利索了,他便把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
“為何這人聽著不甚靠的住?”
“是,他是不靠譜的,生病時吃藥都不會燒點熱水喝的人。”每每見他喝藥,都是從冰箱內尋著一飲料,一飲而下,不顧及著藥性相克或是削減藥性之事。若是沒有飲料,他竟也不顧小命的拿出啤酒配藥喝了下去。
“如此之人怎可為朋友?”
這是什麼奇葩的理由?他不靠譜,我就不可為他朋友了嗎?見這和尚平日裏也算豪爽,為何今日這般迂腐了些,朋友必須為利己而準備的嗎?
“自然是可以,他是我唯一朋友。”
五兒再不靠譜,他也是孤兒院裏唯一與我親近之人,他亦是第一個向我伸出手,敞開懷抱接納我之人。
那個現世再沒了那樣的人,這裏也不會有人似他。
小爺我答得衝動些,便使得空氣中帶著幾絲尷尬的味道,我不願道歉,他亦無甚錯處。
“咚咚咚咚……”
門外想起了敲門之聲,方解了這尷尬時刻。
“進來。”
“住持,山門外有人前來接公子。”
“好,我們一同前往。”
無陌前頭行著,我跟在身後。這接我之人,十成十的必然是那軍營之人。
而我如今身份,來人與那瑞王爺定然脫不了幹係。
誰知竟是周笑川。
“住持,在下奉命接葉公子回去。”
周笑川見著無陌身後的無賴,一臉的吃驚,想必不那般生氣了。
周笑川將趙友送往軍營後,前思後想一番後依然覺得這件事上自己對不起無賴。不管他倒底是不是葉卿,他這件事都不該瞞著他,置他與險境。遂如今將自己送來此處,親自賠罪。
“大人請。”
無陌側身將身後的小爺我讓了出來。
小爺我如今頂著瑞王殿下姘頭的名字自然是不可能光明正大的玩失蹤,雖此舉牽連不了其他人,可小爺我以後也莫要想著安生度日。
不若跟他回去,從長計議來的重要。
“今日勞煩無陌大師,多謝。”
收留我一日,多有照拂之處,都多謝他了。
“公子客氣。”
“告辭。”
小爺我隨著周笑川下山,這山路雖算不得崎嶇不平,倒也算不得好走。臨行前,無陌塞了一燈籠給我,我便提著此燈火,與周笑川行在山路上。
“此日是我不對,未及知會公子一聲,陷公子與險境,是我的不是。”
周笑川見著平日裏話癆的人今日異常的安靜,這山路之上出了他們的腳步聲竟是再沒有其他聲響。
“大人客氣,大人為著黎民百姓之大義,無需顧及我。”這話小爺我雖然說的酸,但是也是實情不是?!
“……”
周笑川聽著此言便知曉這無賴想來還是生他的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此事他已經曆多,如今卻是加之他身上。他都未原諒當日之人所行,如何能強人所難。
小爺我就知道周笑川是個鋸嘴的葫蘆,隻要懟回去,他多半是沒了言語,一側的眉眼都藏在黑暗之中。
小爺我如今不願理他,便埋頭前行,山中霧重,連著葉子都變得濕潤。
“噗通!”
小爺我走著小心,一心注意腳下,未曾想身邊之人就是跌了一腳。見著摔倒的周笑川難得狼狽之處,連著發髻都散開了幾分,倒是有了幾分滑稽之態。
“哈哈哈哈哈哈……”
小爺我如今憋了一天的氣,見他此番突然間覺得好笑的很,便沒心沒肺的大笑起來,周笑川這貨如此矜持謹慎之人,此時不笑,下回見此景要等到何時?
“開心了?葉公子”
周笑川見著拎著燈籠的無賴,笑的開懷,竟也沒了那份窘迫之色。
“開心,當然開心,周大人此番極為難得!”
周笑川見他雖然嘴上不饒人,可卻騰出一隻手來,拉他一把。
這山路之上,枯葉之處沾著露水,雖不及雨天濕滑難行,可也算上不易。上山不及下山難,更何況他們如今下山之途。
可生了他一天氣的人,自己如今走得小心翼翼,顧及頗多,卻還是拉扯著他,一步都未鬆開。
周笑川覺得他的心如今輕盈溫暖,比之陽春三月尤甚,而他剛剛那爽朗笑靨,便是那散發肆意溫柔的暖陽。
那隻手,
直至山下,他都沒鬆開。
除他外,周笑川從未見過有人對他至此。
“別瞅著我的臉,看路!”
這個色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