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自己竟是傻了,做這樣的事情。
想著那晚自己笑無賴帶著吃食回來,他也是一臉窘迫的吃著包子。
那還是第一次他堵了那無賴的嘴。
“大人?天色這邊晚了,路上不安全大人還是早些回吧。”
應鈺見著大人一人在路上走著,許是天太黑看錯了,他怎麼覺得剛剛大人在笑?
不不不,大人笑不稀奇,在去魏源的一路上,大人整日裏笑意頗多,隻是這兩日的大人,讓他無端覺得這笑意稀奇的很。
(係統:應小子,你的直覺很敏銳嘛!
應鈺:應小子是誰?我……我嗎?)
“將軍府不遠。”
所以我走著回去。
“屬下送你吧。”
今日才說身體不舒服,從禦書房退了出來,連個侍衛都沒帶如何成。眼下他也無事,正好送大人一程。
“好吧。”
雖然他不用人送。可解釋起來麻煩的很,不若讓應鈺送他回去,今日禦書房之言也有了交待。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也無甚要緊的事情,平日裏都是如此沉默以對的。
“咳……大人,你手中是何物?”
應鈺之所以迎上來,多半的原因是那些日子相處下來,雖後來不曾照麵,可放任不管,真的做不來了。
可二人那時那般相處,如今一直沉默顯得有些尷尬。
“你可曾吃過晚飯了?”
“未曾吃。”
“包子,給你。”
他沒有可送的人,,也不想一個人再吃下去,不若順道給應鈺。
“嗯?哦。”
大人從未有過如此舉動,配著這張無甚表情的臉,做著這樣親密的事,讓應鈺一時之間,沒轉過神來。
周笑川也覺得過於親密有點不妥,奈何應鈺已雙手接過。
“哏,這個味道還不錯的。”
“多謝大人。”
這味道是真的不錯,許是今日見著大人這般平易近人,亦或是他在大人麵前終於可以這樣自在的相處,這一切構成了應鈺對這個包子的味道進行了新的定義。
同時,有了新的定義的還有大人。
大人當日收留他時,他亦是四方流民中的一員,家園離散,親人身死,他一個毛頭小子,因著一路上未及吃好睡好,瘦弱不堪,連著十來歲的孩子都敵不過。為了吃上一口飯菜,他乞討度日,為了一個包子,他也曾偷過。他經曆過世間最慘烈的地獄,如今也見識了這人世最奢靡的罪惡。
拉他出地獄的人,是眼前之人。
他把他帶回人世間,讓他像一個人一樣活著,讓他再不會被吃穿用度左右。
可他也拉他入罪惡,這世道最深的罪惡。
那裏麵藏著人世間最見不得光的東西。開始目睹那一幕幕,他每每都會忍不住的想要逃走,他害怕解開那束縛罪惡的繩索,他變成了第一個罪惡的生祭者。
他害怕來源於他竟是對著罪惡有著隱隱的快意,這讓他脊梁骨都帶著顫意。
所以,他仰慕眼前的大人,雖年歲不如他,可無有一次沉迷罪惡之海。
這世上總有人是你遙不可及的。
眼前人便如是。
“大人,請早些休息,屬下告退。”
“嗯。”
應鈺將他送到將軍府後就離開了,帶著包子走的。
不知為何,轉身周笑川就有點後悔。
後悔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