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焦慮，對醫生的不信任會不自覺的升高，原也不能怪他們。盡量滿足他們的要求，讓他們安心，才是最能幫助康複的。
“有什麼事情，盡管對我說吧，周醫生也是很優秀的醫生，他給你看病，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我附身對那病人說。
“林醫生……你……還記得我嗎？”病人突然說。
我仔細端詳，他麵目浮腫發黃，我卻難有任何印象了。
“是以前的病人嗎？我的病人太多，不記得了，有沒有以前的病曆呢？可以輔助參考治療的。”我柔聲問他。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他說。
這個口氣！
他很虛弱，目光卻分外有神的盯住我。
“還記得血吸蟲發熱的付子昀嗎？”
啪的一聲，我手中的病曆落地……
當年那個叱吒風雲，驕橫跋扈的付子昀？眼前的這人，癱倒在床，生命垂危，哪裏還有半點他的影子？可是聽見這個名字，8年前的那場噩夢還是讓人心悸。
如今，他不過是化名江浩的一個商人，也是一個生死一線的重症病人。
“為什麼要說出來……不怕我告發你？”我說。
“你不會。”他微笑。
好象每個人都把我看的很透的樣子。真真是無奈，別說告發，我恐怕連報複他的事情都作不到。
“怎麼會病到這麼嚴重？”我問他。
“我是先天性的肝炎，還有我哥哥，都是，他九年前肝硬化，大出血死的……我早就知道自己遲早會有這一天……”
“你煙酒不忌，自然容易發作。”我想起從前，“你該好好保養，許多肝炎的，70了，都活的很好。”
他望著我，微笑了一下，淡然道：“是不是是病人的話，你都會這麼溫柔？”
我不語。
“哥哥在這裏住院的時候，一直很安心，他說，看見林醫生就會覺得安心……雖然最後他還是走了……”
病人提起往事，分外傷感。
“有再多的錢，也買不回來命……我哥在死前隻是要我好好謝謝你……我又怎麼能謝一個救不回哥哥的庸醫呢？”
我默然，他說的不錯，許多生命盡管交在我手上，卻仍然難以挽留，這雙手……罪孽深重……
“其實我誤會你了……你的確是個好醫生，再次遇見你時，我是這樣覺得，和你說話，沒有壓力。”
“隻是原諒我年輕氣勝，對你做的那些……我太想念我哥了……才想把你強留在我身邊……”
我歎息，他的錯，隻是對我嗎？
“你販毒，又害了多少人呢？”我說。⌒⌒
“也許是我的錯。”他笑的有些諷刺的意味，“誰叫這個世界要沉迷毒品呢？那些無所事事，空虛無聊的家夥，就該用毒品埋葬！”
他說到激動處，不禁咳嗽起來。
我真的無可反駁，能說什麼呢？不是偏執的人，難得做出那樣的案子，現在不是有犯罪心理學嗎？那不在我研究範圍內。
“你好好養病。”我說。
“２７床怎麼樣？”李祥看我回來，隨口問我。
“很重……”
“熬不過嗎？這次？”
“也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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