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這個,璿真吃了一驚。二哥吐血了?怎麼之前完全沒有聽說過?此時她再留神打量一下三夫人瓊芝,這才發現她手上拿著的那塊白色的汗巾子,赫然有一灘血跡。
三夫人一邊哽哽咽咽的,一邊說:
“可是唬煞我了!昨兒夜裏才到他們那兒走一遭,見他臉白氣弱的,問是可有哪兒不舒服的,又說沒有。後來被我見了這個,才知道他前日夜裏喘咳得覺也不曾睡安穩,直咳出血來了!還隻顧瞞著,不肯告訴人來……娘娘,不是我這做娘的故意咒他的,隻是他那身子向來禁不住折騰,若是日後要搬到外邊去,隻怕還不知會鬧得怎樣!”
“二哥怎麼……”
“我已經命人到良醫所那兒傳話,讓他們趕緊去瞧瞧。”於氏顯然也非常意外,但想到以前朱佑樬也確實身體不好,所以也不住搖頭,“你二嫂也正過來,我倒要問問她,這是怎麼一回事!”
“娘娘息怒,隻怕這事兒她也未必盡知。這事若不是被我偶然撞見,隻怕那不省事的兒還不肯說哩!他也真是傻子一個,別的事倒也罷了,隻是這樣的事業隻顧瞞著,能瞞到什麼時候?”
看到瓊芝哭個不住,於氏便好言安慰她,又勸道:
“你也休要急,如今既已知道有此事,好生命良醫們診治才是。想來他雖小時候弱,隻是後來漸漸長大了,又常吃藥調理,已是好多了,怎麼如今倒又……”
“娘娘說的是,他向來底子薄,後來娶親成家了,雖看著好些了,隻怕內裏已然沒什麼起色。都是我不察,直鬧得他吐了血,還不知……還請娘娘責罰我,我這心裏才能安生。”
瓊芝越說越傷心,說話也語不成句。王妃自然少不免又要安慰她,連璿真也在一旁勸的。美國多久,洪楚月來了。她一進來看見三夫人也在,不禁怔了一怔。當她行過禮後,於氏便問她:
“你到底是怎麼看顧家裏的?連佑樬吐血了也還瞞著?這等事,怎能當成兒戲!”
洪氏一愣,顯然根本不明白王妃在說什麼。之後,當她聽完三夫人的哭訴和璿真的解釋之後,又看到那塊染血的汗巾,不禁瞪大了眼睛,根本不知該說什麼好的樣子。半晌,她方說道:
“竟、竟有這事……我怎麼……”
“這事休說是你,連我也瞞著哩!我昨兒才瞧見這個,一夜都不曾合眼。雖說娘娘事多,可此時若再不報,便是咱們的不是了。”
“如今我叫你來,也是要問你。”於氏結果口去,盯著這個二兒媳婦,“他那身子如今可怎樣?每日夜裏睡的如何?吃的是何藥?平日裏你可還曾見他喘咳幾回?”
麵對著婆婆的問話,洪氏自然一一詳細回答著。說道最後,她才皺著好看的眉毛,略顯困惑又不解的說:
“隻是西浮確實不曾見他咳血來著,這……”
“如今既已知道,自該小心才是!他向來不大好,你更該好生照看著才是!”
聽見王妃這麼說,洪氏一句話也不敢回,隻是站在那兒垂首恭敬的聽著。這時,三夫人瓊芝也站了起來,她看看兒媳,又對王妃說:
“此事若論起來,都是我的不是,還請娘娘休要責怪她。倒不是我為她辯白,我這媳婦亦算是好的了,隻是她獨力難支,又要照顧大的,又要看顧小的,哪裏顧得過來哩?”
於氏歎了口氣,臉色稍稍放緩下來,“我何嚐不知,若這般,日後他們一家到外頭住下,家裏再多撥些人過去,聽他們使喚就是了。”
“媳婦慚愧,使母親這般憂心,還請母親責罰。”
“什麼責罰不責罰的,你多用點著點兒,好生看顧著。你且先回房去,隻怕那邊良醫也要到了,診治得如何,要用何藥,你到時叫人過來回報,若是有開方子,便把方子也拿來給我瞧一瞧。你回去就休要過來了,隻怕那邊事多,你又忙,何必來回兩頭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