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做什麼?在姐兒麵前還拉長著臉,沒打聽到還敢拉長了臉,真該打!”

“小的知錯了!”

看見那小宮女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璿真便對奶娘說:

“也罷,隻怕她是心急、想替我打聽來著又沒個結果,所以才苦著一張臉。你休要再怪她了。”

“這次是姐兒寬待你,若你下次還敢擺出這臉來,便叫外頭執事太監帶了人來,賞你幾棍子!去吧!”

打發那小宮女下去之後,璿真坐在炕上,心裏不住地猜測著。又過了一些時候,璿真將蕊香銀香叫了來,命她們前去榮德殿,再打聽那兒的情況——要是王妃那邊已經有空閑,那麼她自然要去問候才是。兩人領命而去,佩玉見璿真一直悶悶不樂的樣子,便勸道:

“姐兒休要掛懷,想來娘娘玉體也沒什麼大礙,必能早早好起來的。”

“這我知道……”

璿真沒有辦法將下麵的話說出口:她懷疑榮德殿那邊有事,卻不知是在進行著什麼事情。這時她聽見佩玉又說話了:

“隻是說起來倒有些奇怪,昨兒娘娘還好著呢,見過魯王府來的人之後,便誰來也不見。那天我瞧著魯王府那幾個人,慌腳雞似的。那會子姐兒也在殿上,我便帶著那幾個丫頭下來等候。可巧撞見魯王府那幾個女人也在隔壁房裏吃著茶等候麵見娘娘。姐兒你知道的,平日裏咱們兩家娘娘素有來往,她們也不是頭一次來咱府裏了,因此咱們瞧見了,自然要說兩句閑話的;可昨日不知怎麼的,我們說些什麼,她們都驢頭不對馬嘴的,連說話也沒伶俐。有的就這麼呆坐著,問也不知回話,倒讓人好笑。她不知這魯王府的人,什麼時候這般沒規矩起來,難道她們就這般尊貴,連應酬也懶得應酬一下?”

“她們那會子是怎麼個模樣?你給我說說看。”

璿真的好奇心起,便如此問題。佩玉見自己的主子不再悶聲坐著,自然也樂意說。她想了一想,又說道:

“那會子我估量著殿上娘娘還在見那林真人,沒這般快傳喚她們進去,便對她們說了,又跟她們聊些閑話。除了為頭那個還能跟我們說說話、剩下那幾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樣子,倒倒像是著急想要馬上便去見娘娘。那會子殿上來了人,她們一聽見腳步聲響,就忙問可是娘娘使人過來傳喚她們進去,可哪是啊!不過是著人拿茶上去罷了。我們瞧見她們那模樣,心裏好笑,可又不好直問的。倒是那邊底下一個做粗活的小丫頭子,喚作紅鵲的,年紀小又不知事體,見她們這樣,便直問到她們臉上來:‘媽媽們這般著急要見咱家娘娘,可是家裏鬧起來、或是走了水,要急著往回趕?’”

“姐兒你聽這丫頭,分明說得是混話。我們也趕緊罵她,便她下去、不許她過來。誰知她們幾個聽了這話,連臉色都變了,話也說不出來,隻是直勾勾看著地上,那模樣如今再想想,可真會將人唬壞的。我那時便納悶起來,往日她們來咱府,咱們底下人彼此說起話來,偶爾說笑一下也是有的,怎麼這次她們倒當真了似的。我生怕她們著惱,於是不住地勸,也不知她們聽沒聽進去……後來再認真留心瞧瞧,又瞧著不像——她們也不像是著惱,倒像是有什麼心事來著。”

璿真對於奶娘提供的這件事情很感興趣,這不由得讓她想起當時季媛對魯王府那幾個女人說得評語“模樣狼狽,活像逃難似的”。當然,她們的模樣跟以往沒什麼不同,隻是神情跟以往相比,確實大有不同,因此連季媛也能看出來她們有事。隻是,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她們這麼慌慌張張、不知所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