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便扶著季媛躺在炕上,替她拿好引枕、靠墊,又輕輕拍著妹妹。季媛原本瞪大眼睛,直直地看著她。可能因為躺著確實比較舒服,所以她漸漸就困倦起來,眼睛越眯越細,成了一條細縫。同時,她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好像想說些什麼,璿真彎下腰,似乎聽見妹妹嘴裏在喃喃說著:
“姐、姐.......有人.......你.......”
又過了一會兒,季媛合上眼睛,胸部微微起伏,睡著了。璿真坐在她身邊,打量著妹妹的睡顏。璿真見妹妹確實已經沉睡後,她才站起來下了炕,在房中時而走動,時而拿起桌上的書本翻開看看。
大約又過了半刻,璿真仿佛聽到後麵有什麼動靜,但她並沒有轉生張望。又在房間中踱了一會兒,璿真順步走到炕前,這時她才看見,炕上的季媛雙目炯炯,已經醒了。璿真迎接著對方的目光,十分輕易地就從對方的眼中找出仇視與惡毒的光芒。
“你醒了?”
璿真對於季媛的視線完全不在意,含笑問了一句,隨即便坐在床邊的交椅上。季媛一聲不出,她瞪著眼前人,仿佛在注視著仇敵而不是自己的姐姐。璿真見她如此,又是一笑說:
“你這樣瞪著我,又是做什麼?老瞪著人,不累得慌才怪哩。”
“.....”
季媛張了張嘴巴,可是並沒有發出聲音。璿真麵對著她那可怕的目光,絲毫沒有動搖或害怕的意思。她與對方對視了片刻,又說:
“好妹妹,休要如此。你越是這樣,豈不是越累?上回你寫的那些字,我都見過了。妹妹的字,寫得真是越來越好了,連我也自愧不如。”
說完,璿真又抬頭看著季媛。“妹妹,你說呢?”
季媛眼睛瞪得如圓盤,仿佛完全不認識璿真似的,直勾勾地看著她。如果此時還有別人在房間之中看到這一幕,不免會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打算撲到璿真身上,與她同歸於盡。即使換上一個不相幹的人麵對著季媛如此的神情,也會感到害怕畏縮。但是這一次,璿真好像已經料到會這樣似的,仍然端端正正地坐在椅上,仿佛昔日在跟家人閑聊的模樣。
“妹妹,你這是怎麼了?難不成,你覺得我說錯了?你瞧,這是你上回閑筆寫下的字,真是越發好字了。尤其是——這上頭的‘去死吧’這三個字!”
璿真一邊說著,一邊從袖子裏掏出一團皺巴巴的紙,緩緩展開給對麵的季媛看個清楚。這張紙,正是上次孟媛拿給璿真看的那幅被毀得不成樣子的季媛小像。璿真此時的口吻和語氣已經完全換成了現代人才會使用的口音和方式,她直視著對麵,一字一句十分清晰地說:
“你大概是氣瘋了,所以在胡寫亂畫的時候,才沒想那麼多,連這種現代人才會說的口頭語都寫在紙上。剛開始的時候,我也很難看出來這上麵除了‘死’字之外,還寫著什麼。不過後來我看出來了,你確實是在紙上發泄著自己的心情,為的就是詛咒這裏的一切,包括我!你到底是誰?”
璿真此時的眼神,再也不像剛才勸慰季媛時那麼溫柔,而是無比淩厲銳利。房中沉默了片刻,又響起了璿真的聲音::-)思:-)兔:-)在:-)線:-)閱:-)讀:-)
“你不是我妹妹。你是誰?”
“......閉、閉嘴......賤人!”
從季媛嘴裏發出的聲音,沙啞低沉,根本就不是她本來的聲音!而且她說話的口音,也正是現代人才會用的普通話。璿真雖然之前就有過猜想,但如今終於得到了證實,反而讓她的心越發懸了起來。那個“季媛”目露凶光,像一頭母狼似的盯著璿真,不住地喘著氣。璿真看了她一會,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