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姐兒的話,那頭正如姐兒所說的,已經指認過了。”銀香看到小主人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自己,又靠近了些,壓低聲音說:“隻是還不曾找出那人哩!”

既然得到了王爺的命令,那麼典儀所那邊肯定不敢怠慢,一定會仔細讓樂工張善辨認眾人之中是否有他的共犯。但是如今仍未找到,難道說……剩下的那個犯人,不在那裏?璿真沒有急著去下結論,而是又問銀香:

“那還聽到了什麼?”

“奴婢跟典儀所那兒的一個唱的有交情,她昨兒因為得了風寒,所以也沒到席上侍侯,留在那頭靜養。聽她說,昨兒夜裏典儀正並四五個校尉押著張善回來,命所內所有樂工都出來好讓他認。那張善來回看了四五遍,都不曾找出裏頭有那人,也不知是不是越牆跑了、還是使什麼法術飛出去了,總之折騰了大半夜的,還沒個結果,把典儀正他們都快急死了。”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網⑩友⑩整⑩理⑩上⑩傳⑩

“那張善如今何在?”

“她也不曾見著,怕不是被監起來了。”

想想也對,如今這案子還有共犯沒找到,所以那個樂工不可能被人放出來或是趕出府去。當然,從今之後,恐怕他都甭想繼續呆在王府裏了——不,應該說也別想再濟南這兒立腳了。不過,這還不是重點,璿真隻是沒想到,那個共犯到底有什麼本事,能夠使他至今都不被認出來或找到。

“如今典儀所那頭已經被下了嚴令,誰也不許對昨晚之事泄漏半句。我求了那丫頭好半天,她才肯說哩。”

“你多有辛苦了,”璿真又對她說,“此事切勿告訴他人。”

“是。”銀香剛要走,想了一想,又回過頭來。“璿姐兒,奴婢才剛回來時也想著這事兒,想來他們若敢在內庭中與宮人勾搭,又得了這許多東西,必定是宮女自個兒的。若是去問問,興許還會知道這些天可有哪個宮人少了常戴的簪環釵梳,這些東西最難瞞人的。”

“……這也有理,罷了,你多打聽打聽,隻是千萬不能讓人起了疑心才好。”

主仆兩人間的交談,成了她們之間的小秘密。可是這之後三四天,不管是外庭還是內庭,一切都風平浪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有時在榮德殿上,也可以看到那些樂工歌伎們為了侍侯主子而努力演奏唱曲的身影。從他們的神情中,根本看不出有一絲惶恐之色。

“請問娘娘,該唱什麼曲子?”

歌伎上前跪拜,這樣問王妃。於氏正和二夫人、三夫人一起閑坐,而璿真和孟媛姐妹則在一旁。點過曲子後,底下的人就忙調弦按索,重新彈奏。於氏聽了一會兒,忽然朝她們看了看,問:

“怎麼不見金蟬兒?這《普天樂》她唱得好,倒想聽她唱來著。”

底下的女樂行首連忙起身,向王妃稟告。“回娘娘話,金蟬這兩日因身上發熱,正病著,不能出來侍侯,還望娘娘恕不恭之罪。”

“是這樣,”於氏點點頭,又吩咐道:“既是如此,讓良醫所派人瞧瞧去,免得耽誤了病,更難治了。”

“謝娘娘洪恩。”

那天晚上,下人侍侯璿真洗澡。璿真讓別人到外頭等候,隻留下銀香在房裏,因為她有話要問對方。當確認別的下人們都已離開後,璿真對銀香說:

“今兒上菜時,你怎的一直瞧我哩?”

“璿姐瞧見了?小的還擔心會被姐兒說我不尊重。”銀香笑了一笑,然後拿過床前的腳踏,坐在上頭一邊為璿真搓洗身上,一邊低聲說:“姐兒可知道典儀所那兒的歌伎,叫金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