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段(1 / 3)

又惶恐地大聲道:“風離、風離、你要走了麼?還回不回來?什麼時候回來?”

謝晟皺眉,漠然掃了落天一眼,什麼話也不說。

我笑起來安慰他道:“也隻是一趟而已,很快回來了。”

謝晟卻忽然撥開落天的手,道:“不,他不會回來了。”

我愕然起來。

謝晟拉我起來,“現在便去吧!我什麼都準備好了!”

在村人一片挽留聲裏,我和謝晟立刻踏上了往江南的車子。落天在人群中怔怔看著我,那悲哀的視線一路隨我遠去。臨行前,他握住我的手道:“風離,你何時回來,這間屋子也為你留著……”

什麼是明白的,什麼是不明白的,都隻隔著一層紙而已,不過是不戳穿,不過是狡猾地扮作不知。

一路上,謝晟隻字不提我們往江南是去看什麼。

在車上走了一個月的時間,終於來到了姑蘇城郊。謝晟忽然就沉重起臉色來,帶著我走的步伐慢了,心裏似乎在糾纏爭鬥著。

兩個時辰的路程我們走了半天才到。謝晟帶我來到一間書院前。那門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四個大字“來儀書院”

隻見那書院關著門,門口兩隻石獅子很是威武,可配著朱漆大門,裝飾卻也十分的典雅。

謝晟推門而入,我隨後而至。

書院雖不大,卻很是漂亮。種滿了各種花,隻是春天未到,看不出滿圓盛放是如何的姹紫嫣紅。書院中有一個小池塘,裏麵浮著有點枯萎的荷與蓮,夏天想必這池塘是清香宜人。塘邊有幾株柳樹。柳樹旁是個亭子,亭子周圍植滿了菊花,正是深秋,全院唯獨這些菊花怒放傲然,十分的奪目,讓人不禁眼前一新。

在書院主樓旁,還有好些梅,也是寒冬未到,還未見嫣然。

而主樓中傳來陣陣小童朗朗的書聲,在天空中回蕩著,一派宜然閑適。

‘在京城,秋天雁便南下,若我們以後在江南,那就是能看到秋天的大雁了……我在離開皇宮的時候,本隻是想到你府中避一段時間……然後到江南去……在一個湖泊旁邊,建一間書院,教一些小童讀書……書院要幽靜的,春天開著不知名字的淡雅小花,還有微風拂柳……夏天……書院裏的小池子中有白荷飄香……秋天,便是煮酒,靜靜坐在亭子裏,邊聽小童們的朗朗書聲,看著從北方的京城裏來的雁在天上徘徊……很寧靜的感覺,也很自由……’

當時我這樣對宣慕說。

春的柳,夏的荷,秋的菊,冬的梅……

我的呼吸頓時窒住。

手腳都微微地顫唞起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謝晟帶著我來到主樓前,透過鏤空的窗子,有抹白衫的身影拿著一本書,正在十多個搖頭晃腦的書童旁來回走動著。

我的淚霎時蒙朧了眼睛。

怎會如此?那是宣慕麼?那個我思念了三年的人麼?

那個我以為已經失去了的人麼?

可那先生的笑容如此熟悉,我怎能忘記宣慕正是這樣的微笑著,握住我的手,說著許多的話?看著他,我恍如隔世……

謝晟輕輕道:“想不到吧……你尚還活在人世,宣慕也亦然……”

“怎會如此……?”我望著謝晟。

謝晟長歎道:“那日宣慕被帶回來,簡直與個死人沒分別,好久都是行屍走肉的……讓人一看到他,便覺得是他整個心都沒了,整個人都在流血……偏偏又沒有宣泄療傷的方法……後來,他查出來所有的一切,均是月楓所為。後來便娶了她,要用她的下半生來贖罪……月楓還隻道自己是當初你在王府中最親近的朋友,宣慕這樣是移情於她……宣慕對她百般嗬護眷寵……本來我是不明白他的……直到那時,他找我說要假死的藥,我才知道月楓對你……我和他策劃了好久,終於策劃出了完全之策……往後便如你所知,全天下的人都以為嶽安小王爺死去了……”